薄司宴烦躁地坐回办公椅上,下意识地从烟盒中掏出一支烟,打火机点燃后深吸一口,试图化解心中的烦闷。
他只想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这么难?
几天前,周泊汇报了苏韵儿和她家庭的情况,薄司宴的心隐隐作痛。他知道,苏韵儿不敢告诉他这些,怕他会自责、难过、沮丧。因此,她才拼命地努力改变自己,为这段感情付出努力。
看着她逼着自己学那些她视为痛苦的东西,薄司宴有时觉得自己像个无用的废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付出。她从未在他面前提过一句怨言,他倒希望她能在自己面前发泄一番。
苏韵儿在学习上显得有些愚钝,每个知识点都需要他不厌其烦地反复讲解。
薄司宴常常想起以前在学校里,墨靳言向他求教各种难题,他只讲述一次。如今面对苏韵儿这个怎么也扶不起的阿斗,他不得不像一台不知疲倦的复读机,一遍遍重复同样的内容。尽管如此,他还是愿意耐心地教她。
他很满足地从她身上感到一种深深的依赖,但这依赖背后的痛苦源头是他自己。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苏韵儿回不来了!
他时常坐在这个书房里,望着天花板,心底充满自责。
小主,
薄司宴,你真没用,胆怯,懦弱!
深深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令他几近崩溃。他害怕苏韵儿会听从她父亲的建议,离开他,选择一个家庭和睦的联姻对象,这种恐惧如影随形。
薄司宴想要扫清横亘在他们感情的重重障碍,这种念头时常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久久不愿离去。
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如同一道坚固的防线,提醒他不能轻举妄动。这样做,可能会换来苏韵儿的痛恨和厌恶。
因此,他只能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去呵护她、疼爱她、宠爱她,哪怕这些在外人看来只是微不足道的琐碎小事。
他时常能发现她眼角的红丝,她偷偷哭泣过,即便她伪装得再好。那一刻,他觉得听她父亲的话也许更好。
至少她不会再哭了,不会断绝关系,不会跟着他注定受家里人的不公平对待。
他是一个不被爱的人,让他再去爱一个人实在是难上加难。他不喜欢孩子,也很难再给别人多余的爱。
之前听她说想要孩子,他内心极为抗拒,但如今害怕她有一天会离开,她喜欢孩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着这些,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呼吸也变得急促。
一股压抑感压在胸口,让他感到窒息。
那些深藏在心底里不愿触及的记忆,已经久远到他几乎快要遗忘。
在繁华的S市,提到薄家的大公子薄司宴,总会用傲骨铮铮,冷漠寡言来形容他。这样的评价对薄司宴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但无论是赞美还是批评,都无法在他的脸上引起任何波动。
偶尔,在深夜寂静的时候,他会陷入沉思。究竟是什么时候,经历了什么样的转变,使他成为了今天这样一位令人敬畏的人?这个问题,就连薄司宴自己也难以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随着时间的流逝,可能那段转变的起点早已模糊不清,消失在了记忆的深处。
薄司宴的父母——薄远谦和江雪希之间的爱情故事,在 S 市曾经是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江雪希出身于一个书香门第,从小就受到浓厚文化氛围的熏陶,逐渐成长为一个温婉大方、气质出众的女性。她经常独自一人在大学图书馆里从早到晚地读书,乐此不疲。
薄远谦是校园里的佼佼者,成绩优异,还以他的出色表现和个人魅力吸引了许多同学的注意。
两人的缘分始于图书馆的一个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书架间。薄远谦无意间走进图书馆,想找一本经济学的书。他在书架间穿梭时,突然被一道柔和的光线吸引。江雪希坐在窗边,专心致志地阅读。阳光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这让薄远谦产生了想要接近她的想法。
那时起,薄远谦开始留意江雪希的一举一动。有一天,他鼓起勇气,走到江雪希面前,“同学,我忘记带借书卡了,你能帮我借这本书吗?”
江雪希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可以。”
薄远谦接着说:“改天我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