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启孜飞奔向前。车门无法打开,她捡了一根树枝把前车玻璃撬松,然后控制着力道,徒手抠开了玻璃。

玻璃碎渣轻轻掉落在林宫鹤的身上,未在他身上多添一丝伤痕,可嬴启孜的手鲜血淋淋。

林宫鹤的脸上几乎被血浇了个遍,左侧脑袋的源头伤口还在不断地渗着血。双眼紧闭,那矜贵的脸此刻散发的尽是生气流失的信号。

嬴启孜小心翼翼地将林宫鹤拉出车外,探了探他的颈动脉,微不可察,也许下一秒钟身体机能就会彻底停摆。

“林宫鹤,你不是和我离婚了吗?你还演什么?假夫妻的戏早就结束了你干嘛还来找我?我给你找了那么大一堆麻烦你要来救我的命,你贱不贱呐?”

“听到了吗?你那么地不可一世,那么地令人闻风丧胆。从来没有人敢诋毁你,从来都是别人看你脸色行事。现在我都骂你贱了你醒过来弄死我啊!”

“你那颗肮脏生硬的心脏要是敢停,我就专门把他挖出来放在你的坟前每天踩上几脚,我亲自教它怎么跳!”

“……”

嬴启孜一边翻出最恶毒的语言近乎嘶吼地咒骂林宫鹤,一边将他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他往密林外走。

林宫蝉不见嬴启孜的身影,正慌神,看见一团黑影在密林里面放大。

背着光线,直到嬴启孜扶着林宫鹤走到山路上时林宫蝉才看清。

背后是通天的火光在叫嚣,女孩就这么倔强地用一具有些称得上瘦弱的身体支起身旁不省人事的高大男人。

她的眼中已经隐忍到布满血丝,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狂野和不要命。手掌紧紧把住男人的手臂。血一滴一滴地顺着手臂往下淌,砸在地上绽开一朵又一朵暗红颓艳的花。仿佛那是她强塞给火神的彼岸花,用染满血气的声音告诉火神: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该下地狱了!

那一幕,林宫蝉记了很久,记得很深。以至于后来同他哥讲起时,他哥忍不住地立马冲回了家去,爱了女孩一遍又一遍。

……

“医生!快!急救……”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很久。

天亮了,没有熄灭:太阳太阳高悬了,没有熄灭;太阳又落下去了,还是没有熄灭……只看到护士送了一袋又一袋的血进去,各个科室的顶尖专家轮换了一批又一批。

林宫蝉终于忍不住了,随便抓了一个刚出来医生问情况:“医生,我哥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