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撑起身子站起来,从密室的暗格里取出两瓶酒,一瓶递给了王熙杰,一瓶留给自己。
以前他都是借酒消愁,可今天是因为开心,因为他拥有了惜悦所以他才想喝。
与他的庆祝不同,大舅子就只能是痛苦得想喝。
“王熙杰,把你和凌安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吧!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你的事已经变成了我的事。”
“我不想惜悦带着心结离开。”
王熙杰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想爬起来,每一次尝试抬起手臂都像是在挑战身体的极限,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
终于,经过一番不懈的努力,他成功翻了个身,也拿上了酒瓶,然而,此时的他已精疲力竭,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如一条毛毛虫般,一歪一扭地朝着墙边缓慢爬行而去。
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后,他便撑起上半身靠着墙壁坐起来。
一旁的东方玉见状,不紧不慢地盘腿坐在他旁边地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王熙杰。
他心中十分清楚,眼前这个大舅子向来都是将家人放在首位的,对于可能会给家人带来麻烦的事情,总是宁可自己默默承受也不愿轻易吐露。
但正因如此,东方玉坚信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王熙杰终究还是会向他敞开心扉的。
果然,沉默片刻之后,王熙杰猛地举起酒瓶,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一路燃烧而下,仿佛要将他内心的烦闷一同点燃。
放下酒瓶时,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与无奈,嘴里喃喃自语道:“说了又能怎样?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根本就是一个死结,无论如何都解不开……”
说完,他便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希望,不愿意再配合任何人来解开这个心结。
东方玉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揍得遍体鳞伤的人,心中火再起。他紧紧握着拳头,真想再给他来几拳,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毕竟这个人现在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如果再继续出手,恐怕真的会把他打成残废。想到这里,东方玉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
“哼,你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只能说明你笨!只要你老老实实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和惜悦肯定会全力以赴帮助你的,到时候一定能够让你如愿以偿。”
东方玉瞪着对方,语气严厉地说道。
“而且这件事最好是我们三个人先暗中解决,暂时不告诉我岳父岳母,以免节外生枝!”东方玉补充道。
听到这话,王熙杰冷哼了一声:“切,说得到轻巧,搞得好像就只有你聪明、就只有你能耐一样!”
面对王熙杰的嘲讽,东方玉毫不客气地回应道:“没错,本皇子就是比你聪明!”
这件事情对于王熙杰来说,仿佛是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感到窒息和无助。
曾经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和挫折,他都可以一人默默地承受可以自己解决。
唯一他对不起的就是凌安,在这漫长的五年时间里,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挣扎,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向他伸出援手给予帮助。
他想一直坚持下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坚持逐渐变得越来越艰难。如今,他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他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他放不下凌安,他不愿意看到凌安受到一丝一毫的苦楚,只想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去呵护她、关爱她。
他渴望着能够陪伴在凌安身边,照顾她一生一世,更希望凌安能够成为他的妻子,与他携手走过未来的每一个日子。
或许是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爆发,又或者是走投无路之下的无奈之举,此刻的王熙杰已经决定不再顾虑那么多了。
他就像是一个破罐子,干脆彻底地摔碎在地,将自己的真心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东方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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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样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就算最终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大不了也就是重新回到最初的起点罢了。
而如果真是那样,他也只能选择继续在痛苦的深渊中苦苦煎熬,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想通后,他就陷入了那遥远又清晰的回忆之中,开始缓慢地讲述着他和凌安的点点滴滴。
“那是悦悦进国昭寺的第二年,那个时候她已经完全适应了寺院生活,然后我就没有再继续待在那里陪她。”
“那段时间我娘到处给我相亲,有几次我应约去看了那些姑娘,完全不是我想要的妻子人选,所以我变得很反感这种相看模式。”
“有一次,娘把我逼得急了,我就找理由说要执行秘密任务就躲在外面,闲来无事就随处溜达,骑着马越走越远,最后到了城西外的百里大山脚下。”
“也就是那一次,我遇到了采药归来的凌安,那是荒山野岭,就‘他’一个人,还受伤了,我遇到自然就想仗义出手。”
“可‘他’拒绝我救,我心想‘他’应该是担心我是坏人所以不让救。而我观‘他’面色苍白显然是受伤不轻,我这热心肠的好人怎么可能置之不理,所以就一路悄悄跟随。”
“‘他’真的很倔强,一个人硬生生拖着病体走了十多里路。不过,最后‘他’还是体力不支晕倒了。”
“因为她当时身上都是荆棘和滚落导致的划伤,所穿衣料也是很普通的粗布棉麻,又是男孩打扮,再配上那狼狈样,跟个乞丐都差不了多少,所以我自然没看出来‘他’是个女子。”
“等我把‘他’带到山洞,把他衣服全部脱光了才发现自己轻薄了一个姑娘,可是她当时全身是伤,尤其是背部伤口都还在渗血。人命关天,我就只能继续给她上药和包扎。”
“我当时想的是,如果她要我负责任,那我绝对会立马上门求娶她的。”
“可惜,再次出乎我的意料,等她醒来发现是我亲自动手救的她,她没有寻死也没有责怪我,更没有让我负责,反而很真诚地的给我道了谢。”
“我当时其实也没什么多余想法,只是单纯猜测她应该是没看上我,或者她是已经订过婚的姑娘,如果那样她确实不能要我负责,而隐瞒下来才能保住她的清白。”
“其实我就只是救人,又没有非分之想,而且悦悦经常说的医者眼里不分男女,所以我就心安理得地没当一回事了。”
“我本以为那一别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可是半年后我又再次遇到了她,而那时的她被人算计中了下三滥的药,她自己拼命逃了出来。”
“偏僻陋巷,她像极了满山荆棘之中唯一盛开的那朵花,还是那么狼狈,那么孤独,可依然那么美、那么倔强、那么坚韧。”
“其实能再遇到她,我心中莫名很欢喜,就是那种很想靠上去亲近的感觉。她当时又是那种特殊情况,我就忍不住想要了她然后对她负责。”
“可她又一次拒绝了我,她告诉我她有未婚夫,所以我就只能帮她解了毒送她回去。”
“我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是凌府的人,之后我就决定远离她。”
“过了大概半个月,她的事情还是被有心人传了出来,说她婚前失贞,接着她就被退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