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眉头蹙起,苍老的脸上多了些愤怒,都十多年了,她们一家还住在别人的宅子里,她怎么会心甘。
她就是要在林婉言出嫁之前将这事办好,她有什么错,父亲也有生养之恩,过几户宅子怎么了?
“我那日便和父亲说过,每房每院都有母亲留下的物件,唯独女儿房里没有,女儿怎么说的来着?”
“吃我母亲的用我母亲的,还一天到晚作天作地的给女儿使绊子,我入府三日,林府一粒米都没有吃过,父亲您注意到了吗?又为女儿说过一句话吗?又关心过女儿的生活起居是否习惯吗?”
“女儿记得第一次见父亲,还是林飞义两兄弟从学院回来,离女儿回府那日过去了五日吧?”
“所以父亲,女儿出生到现在,没花过林府一分银子,您没有管过女儿,那以后也不要管了,您只管管好那些靠着你来养的女人就可以了。”
“如果父亲管不了,女儿便会告到京兆府。”林婉言掩唇轻咳了两声,嗓子有些发哑,“我说过的。”
林永川眼神阴骛,死死的盯着林婉言不发一言,那紧抿的唇瓣内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金玉堂的厅堂内鸦雀无声,良久,一声讥笑打破沉寂,林永信手上盘着佛珠起身往门外走去,口中喃喃:“世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欠下的债,无论早晚,总归是要还的。”
林老夫人老脸一白,看着大儿子的背影远去,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老夫人,老夫人......”院外一个丫鬟的声音由远及近。
“还有没有规矩了,什么事这么惊慌?”守在门外的玉嬷嬷训斥道。
“外面,外面又来了官差,林伯让婢子来报信,说是京兆府已抓到了那诋毁大小姐的浑人,那人供认不讳,说就是二夫人给他银子,让她宣扬大小姐不孝的。”
玉嬷嬷和报信的丫鬟声音并没有压着,厅堂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婉言面无表情,可心里在想,还是陈叔想得周到,落实了李氏对她的造谣,让她百口莫辩。
李氏被官差带去了京兆府,林永川大义灭亲,说儿女告父母,视为大不孝,因杖责三十。
官差只看了林婉言一眼,便说,“这条民律是为了促进儿女对父母尽孝,可不是为了打死人,如今林大小姐这弱不经风的样子,随便几下就能一命呜呼,林大人是想我家大人背付这样一条无辜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