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在御书房谈了近两个时辰,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等萧成渊出来后,径直去了慈宁宫。
没过多久,头发花白的赵太后来了养心殿。
赵太后虽年近七旬,然岁月的风霜并未折损其与生俱来的雍容,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宁静与慈和。
身着一袭深紫色绣金牡丹纹的锦缎长袍,袍角曳地,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摆动。
她的发间,簪着两支金凤红宝石步摇,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金凤轻颤,宝石闪烁,光影交错间端庄典雅,华贵从容。
“母后怎的来了?那小子出宫去了?”承德帝忙起身扶住赵太后,坐在临床明黄色铺成的软榻上。
赵太后面上挂着丝浅笑,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皇帝也坐。”
“是。”承德帝坐在赵太后的对面,虽然生为皇帝,却在赵太后面前恭顺谦和。
内侍监何中信给两人上了茶,然后与太后的贴身嬷嬷吴嬷嬷一起退出了御书房。
“皇帝啊,渊儿醒了,哀家总算放心了。”赵太后若有所思的长叹了一声,眼中是欣慰的莹光,“渊儿是兰儿的命,这些年你狠心将他放到南越军中去历练,如今太子嚣张跋扈,心思渐长,豫王有能力却少了些胆色。”
“皇后和齐淑妃之间剑拔弩张,蓝家和齐家也水火不容。”
“你又将在军中建功立业的靖王给招了回来,不过是想以三方之势平衡朝堂,让朝中两方势力的目光移到靖王身上。”
“皇帝,你可知这样当渊儿如棋子般,他会做如何想?”赵太后眉头紧蹙,脸上渐渐有了些忧色,“你这是将他引为众矢之地啊,何况如今他的腿还废了。”
腿废了,也就意味着再无争夺皇权的可能。
承德帝低眸不语,他哪能不明白太后的担忧,他刚继位才三年,元后赵兰馨突然病逝,为稳定朝纲,他不得不将当时的德妃蓝文秀立为中宫。
蓝家在他皇子的时候便一直追随于他,让蓝家女儿为后并没有什么错。
为了让蓝家对他死心塌地,他又不得以只能忽视渊儿这位中宫嫡子的存在,将大皇子萧成轩立为太子,以此来安抚蓝家,更好的忠诚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