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的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一听我这话就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大大咧咧地说道:“小武子,你又犯倔,你有那么多弹药打营口不好吗?干嘛非得死磕锦州,锦州那地儿周天宇经营了那么久,防御肯定贼拉严实,咱们费老大劲炸平了锦州城区又能咋样,后续登陆还不是得费老鼻子劲,指不定还得折损不少弟兄。营口多好啊,要是能拿下营口,还能给海军陆战队弄个备用登陆场,切断周天宇那老小子的海上运输线,不比强攻锦州强?”
李洁轻轻瞥了柳青一眼,微微摇头,而后看向我,轻声说道:“廿无,青姐说的虽糙了些,但也有几分道理。强攻锦州,咱们确实能凭借强大的火力对其造成巨大破坏,可正如青姐所说,后续的登陆作战难度不会小。而且,这么大规模的轰炸,必然会引起各方关注,到时候舆论压力可不小。咱们现在的战略目的是尽可能减少自身损失,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辽东省。”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而温和,接着分析道:“青姐提议打营口,我觉得可以再深入考虑一下。营口的水文条件相对丹东来说,更接近锦州港,咱们之前的登陆计划数据也能有一定的参考。而且,李家虽然和周天宇是姻亲,但他们之间未必就能完全一条心。咱们要是能利用好这一点,说不定能在营口打开局面。就算李家全力帮着周天宇守营口,咱们也可以先试探性地攻击,评估一下营口的防御力量,再做进一步打算,总比直接强攻锦州这种硬骨头要好。青姐,你说呢?”
柳青把腿从沙发扶手上放下来,坐直了身子,点了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全,倔驴,你就听李洁的吧,别老一根筋。咱们打仗又不是为了争一口气,能赢才是关键,没必要在锦州这棵树上吊死。要是实在想打锦州,等咱们拿下营口,从侧翼给周天宇那老小子来一下子,到时候锦州还不是手到擒来。”
柳青这婆娘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营口一边就是李家,虽然就是个地方势力,可一打营口,想支援瞬间就能过来。可是打锦州,虽然塔山防线能支援锦州,不过我的主力也距离塔山也就二百多公里了。塔山守军敢支援锦州,那自己这边的压力就太大了,我三千多门火炮,一千多辆坦克是开玩笑的吗?
而且原本,锦州城区就是一万两千人,另外一万八千人也是刚到城区,防空洞,医疗物资,哪能那么快到位?就连防区划分,是不是完成了?周围的友邻部队,熟不熟悉?哪有瞬间就完成呢?甚至新到那里的一万八千人就真的熟悉地形?遇到空袭或者炮击,能不能找到防空洞都两说,他们要是打散了建制,那就更是找死。
我想到这里就撂下一句,“要么打锦州,要么取消计划,不能让士兵去水文和风向不明的环境送死。”
我气鼓鼓地走出前敌指挥部,心里还在为攻打锦州的事儿和柳青、李洁置气。这大半夜的,营地里大多人都休息了,只有几盏灯还亮着,光线昏黄,把周围照得影影绰绰的。
走着走着,我突然瞧见不远处有个身影。那是个女孩子,梳着马尾辫,穿着一条短裙,露出白皙的小腿。她脚上穿着一双白色凉鞋,鞋上的绑带从脚踝开始,一圈圈地缠绕,一直缠到大腿,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在这满是糙老爷们的军营里,这么个打扮实在是太显眼了,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大半夜的,这是谁啊?在这儿写写画画的,怪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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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走近了些,想瞧个究竟。只见她趴在一张桌子上,手里的笔不停地在纸上写着,神情十分专注,时不时还咬着嘴唇,脸上泛起一抹红晕,那模样看起来紧张又羞涩。我心里愈发好奇,这到底写的是什么,能让她这么入神?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打了个招呼:“喂,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瞬间僵住了,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惊恐地扭过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慌乱中想要起身逃跑,可刚站起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顿住了,整个人显得犹豫不决,舍不得就这么走掉。
我好奇地走上前去,这才发现竟然是安雨欣。此刻的她,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中满是慌乱和尴尬,手还下意识地想要把写的东西藏起来。她刚才写东西时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咬着嘴唇、满脸红晕的样子,怎么看都透着股不寻常的劲儿,我不禁疑惑,她到底在写什么呢?
实话实说,认出是安雨欣我有点紧张,虽然她跟我稀里糊涂的有过那么一段,可一个投降的将领,大半夜还写写画画的,放谁那里不紧张啊。可她毕竟和我有过那么一段,也不好把话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