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鲁是个校园妓女,又是个网络写手。可他们为什么要联手杀死迟娟,又弄死江子明,我们也没有完全弄明白。”贾丹把一只手搭在杜思成的肩膀上,虽然有着许多话要说,可为了抓紧时间,只能简单明了地说,“我这样急迫地让你来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一件事,局长很快就要把这个结果向上级汇报。”
杜思成瞪大了眼睛,急巴巴地说:“局长就要把这个情况向上级汇报?可他不知道这里还有太多可疑地方吗?不管这个赵玉湖是不是杀了江子明,可我觉得他怎么也不像杀了迟娟的人。那个什么鲁鲁和迟娟有什么关系?再说,他为什么要杀死迟娟?”
“局长的心情我们也可以理解。可是,等到了那时,也许我们就要……”
杜思成变得十分烦躁起来,想了想又说:“别的事情我说不好。可我正在做着一件事。我还没有什么把握向你汇报。”
“我现在要问你的是,你的调查有没有新的进展?你对这个赵玉湖杀了迟娟和江子明有多大的相信程度?在明天早晨之前,我们对整个案子有没有一个新的改变和突破?”
“可是,我还需要时间。对于这些我还没有多大的把握。”
“我们俩人现在必须拧在一起。你明白吗?”贾丹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和烦躁,“你知道,这话也许我不该说,局长毕竟是个新来的,他需要成绩。如果案子就这样草草了结,我们被一个一心想死而又包庇了真正凶手的人欺骗了,我们这些干警察的内心将是多么的不安啊。”
杜思成对贾丹凝重地说:“我知道。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十分特别的小姑娘。我知道现在还不是走进她的时候,因为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是杀了迟娟,也许还有江子明的嫌疑者,但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做调查,这样我们就要直接面对她了。我觉得我们一定会在她的身上发现什么。”
“她是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
石艳春惊讶地看着杜思成说:“我觉得你这样做有些盲目。那个赵玉湖不是已经承认是他杀了迟娟和江子明?他又和这个图象上的人完全一样,只是年纪上有些差别,但这也不说明什么。也许只是一个人视觉上的误差而已。你说不是吗?”
杜思成说:“也许我是错的,可我必须这样试一下。即使我错了贾队长也会理解我的,是不是贾队长?”
贾丹微微一笑:“好。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管你让我和你去见什么人,我现在都听从你的安排。如果这个女孩并不是我们寻找的人,我们就要相信一个既成的事实,赵玉湖就是杀了两个人的凶手,他已经畏罪自杀。”
杀了迟娟的凶手自己浮出水面,这真是大喜过望。石艳春并不了解一个案子有多么复杂。采访安排了好长时间,今天非去不可。由于连发大案,车站依然戒备森严。石艳春一抬头,正看到栾军站在几名警察中间,在狭窄的通道旁看着自己。她微微一笑,说她要去林阳县采访。栾军问老杜在干什么,她说:“你不知道吧,他和贾队长去了你的邻居路子谦那里。”
“他带着贾队去那里干什么?”
石艳春摇了下头,走进了剪票口。正要通过天桥,只听得身后一个女人“哎呀”叫了一声。她回头一看,一个中年妇女扛着一个大包裹跌倒在地,蜂拥的人流就要把她碾在脚下。她立刻拨开人群,把那女人扶了起来,又和那女人一起吃力地扛起了包裹。这时一个戴着小红帽的青年大步走了过来。栾军指着青年大声说:“你回来。”
那青年笑了笑说:“你看,我是小红帽,是车站上的志愿者。我天天在这里的,你没见过我吗?我把这个女人送走就回来。”
栾军经常见到戴着这样标志的青年,在车站上走来走去地帮着过往乘客。另几个警察并不理会,栾军挥了一下手,那青年大步走到那扛着大包裹的女人身边,对那女人说:“来,我来帮你。没关系,我是不收费的。我是个志愿者。你跟着我好了。”
那女人一个劲地谢着。石艳春松开了手。那青年把那只大包裹扛在肩上,女人跟在那青年的身后。青年把帽子压得很低,石艳春只看到那青年的下巴。
她推了推眼镜,转身看了栾军一眼,准备通过天桥,向停在那里的火车走去。突然,她看到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她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上在喷着一股火焰似的。她听到身后的栾军大声说:“徐大姐,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这是要出门吗?现在不是不让你出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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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艳春惊讶地看着那个女人。这个漂亮女人不是徐艳秋吗?她来这里干什么?她真的要出门?但杀了江子明的人不是已畏罪自杀了吗?只听徐艳秋急切地说:“不,我不是出门。你们见没见过一个瘦瘦的小伙子从这里走过去?”
“每个人都要经过我们这个检查口的。这个小伙子是谁啊?”
“哦,没什么。他刚才抢了我的包,我跟着过来,人就不见了。”
“这可不归我们管。你可以去车站派出所。”
“哦,那我去报案。”
徐艳秋慌张地离开检查口。石艳春又回到栾军的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徐艳秋?杀了江子明的人不是已经自杀了?”
“是这样。可贾队长还让我们守在这里。没有他的命令,我们不准撤人。”
石艳秋点下头,时间已经不多,她大步跨下天桥,站台上响起了哨声。上了车,车立刻就开了。她的位置靠着窗户。她凝视着窗外。对面的座位是空着的,有个年轻男人在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火车在一片原野中寂寞地行驶着。她掉回头,看到面前坐的是个瘦弱的年轻人,戴着深色眼镜,只能看到鼻子以下的部位。
就在她准备拿出一本杂志解除旅途寂寞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下巴是这样的熟悉。这不就是那个戴着小红帽,那个热情的年轻人的下巴吗?转眼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用眼睛的余光盯视着年轻人的下巴。那稀薄的胡须还有几分稚气。不错,就是这个年轻人。他不是在车站上做义工,怎么上车来了?他是准备出门吗?这让她深感疑惑。她准备找个借口和这个青年搭讪,想了一下,说:“你就一个人吗?我这里有几本我们杂志社新出版的杂志,要不要看一下?”
虽然隔着镜片,但石艳春分明感觉到,那向她投来的目光毫无友好的表示。但她并不计较。又说:“这里的几篇文章还是很好看的。”
那青年说了一句:“有病。”站起身就离开了座位。
她感到年轻人的古怪,也觉得这个没怎么看清楚的面部轮廓并不十分陌生。
到了老沟子村就到了林阳县的尽头。一个当地的宣传干部把石艳春送到了村子里,徐书记向石艳春介绍了郭玉洁的情况,这是个把祖辈除了烧火就没用的树皮,弄出了树皮粘贴画,出了名,还赚了不少钱的人物。
来到一个大院的门前。徐书记喊了一声,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介绍后,郭玉洁把石艳春让进一间简陋的办公室。徐书记跟石艳春摆了一下手,走出了大院,不一会儿,徐书记又转回来,把郭玉洁叫到了一边,说了几句什么,郭玉洁满口地答应,徐书记满意地走了。郭玉洁说,她刚买了一辆客货两用车,正需要个司机,书记就给送来一个。
郭玉洁聊了一会儿自己的事,便下厨招待石艳春。刚把饭做好,徐书记又来了,站在院子里,郭玉洁就招呼说,正好一起来陪着这位市里来的记者。
徐书记站在门外说:“不了,你就陪着石记者好好吃。老郭,我那个外甥来了。”
郭玉洁走了出去。徐书记给她介绍的那个开车的小伙子站在院子里,石艳春似乎听到了徐书记提到了松江两个字,想必这个年轻人是从松江来的吧。从松江到这里来开车,她觉得有些新奇,虽然工作不那么好找,可一个司机找个开车的岗位,在松江还是容易找到的。
“我还没问你姓什么呢。你姓什么啊?”
小伙子说:“我姓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