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达非的大办公室非常气派,一看就知道这里属于那种既有水准又有资本的文化商人。余韵先来到江达非的大办公室,大办公室外面还有一个供秘书之类的人办公的小办公室,默菲就是这间小办公室的主人。一般的学生是不允许随便来见江达非的,有什么事情都是由默菲出面解决,可余韵到这里从来都是一路绿灯,因为她是江达非的特殊学生,因为她的成绩在全学校出类拔萃。
默菲也只是比余韵这些学生大那么三五岁,开始时学生还都叫她老师,她却对学生们说还是叫她姐姐吧,因为她本来也是江达非的弟子,只是在这里提前毕业了两年。默菲是那种冷美人,很少能见到她的脸上出现哪怕一丝的笑容,她画中的人物也都是和她一样有着冷峻的面孔。她见到余韵进来,就呶了一下嘴,示意江达非就在里面。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一看就像个艺术家模样的男人走出了里面的大办公室,余韵怀着钦佩的心情叫了一声:“江校长。”
“哦,是余韵,到这里来干什么吗?”
“江校长,我想搬到学校来住。”
“你不是住在纪云朋的家里?他那里可是豪华的,学校再好也不如他的家呀。”
“现在这样忙,我可是要争取每一分钟的时间啊。”
江达非面带微笑地点了一下头:“那倒也是。那你就和默菲去说吧。”
默菲在外面说:“那你就到汪霞那间寝室吧,她走了正好腾出了个地方。”
江达非忽然说:“你爸爸的画现在有人关注了,你知道不知道?”
余韵立刻喜笑颜开:“是吗?”
江达非从桌子上拿出一本杂志,说:“你看,这是杜秋枫的文章,她写的是《黑土地之灵——评我省残疾画家余壮生的〈雪野〉》,她写得透彻,对你爸爸的评价很高呢。这是个好事情,这个女人在我省乃至全国的美术界都是有影响的人物啊。有她这篇评论,你爸爸就要时来运转了。”
爸爸的这幅作品把北国那辽阔的雪野展示得苍劲有力,显示着在皑皑白雪下那被压抑的生命蕴藏着的力量,一个茅草屋仿佛要被大雪压垮,可是在厚厚的大雪下面还有显示着生命的绿意。作品的色彩独到,用笔老辣,构图新颖。余韵曾经断言,爸爸凭着这幅作品一定会成为一名知名画家的。这幅作品是爸爸一个多月前参加东北三省雪城杯美术作品比赛时寄过去的,现在终于有了结果了。
“我看看。”
余韵兴致勃勃地从江达非手里接过杂志,迅速地浏览着。杜秋枫写道:“作为我省土生土长至今还生活在农村的基层画家,余壮生的画笔勾勒出了让人的心灵震撼的线条,是那种学院派、先锋派们怎么都无法做出来的。”
这样的词句让余韵看了后激动不已,不过,这种词句也会带来些麻烦。她又抬头看了一眼江达非。江达非就是有名的学院派画家,又是一个轻易不赞颂别人的人,可她并没看到江达非对这篇文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你爸爸真的是不容易的。”
也许这就是江达非对爸爸的评价,也许老师知道就凭这个乡村画家的两下子还不足以和他相提并论,但爸爸即使取得哪怕一点点成绩她还是为之感到自豪的。
她应该马上就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这样的文章爸爸是看不到的。她拿起江达非桌子的电话就拨了号码。
“爸爸,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你也许还不知道的消息。首先,我要祝贺你了……”
女人就是一个这样的物体,她可以把自己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结合,和他共同生活,和他结婚生子,整天厮混在一起,真像人们说的那样一根藤上的两只瓜;可是,她们又可以一拍屁股离开这个男人,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甚至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永远从这个男人的身边消失。也许这就是这种物体的生存方式,也许这就是她们把自己弄得和动物没什么区别的让人实在气愤非常不齿的做法。
在这个有着几百户人家里村子,结了婚又对婚姻不满意的离了婚的不多,可任什么也不管,这么一走了之的倒还真有那么几个。她们或者是到外面打工再也不回来,或者是看好了某个新的男人远奔异乡的,或者是对家对婚姻对男人不满意,干脆就在外面做些出格的事情再也不愿意回到这个破家来的。反正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余壮生觉得蔡兰在这些人中,什么类型都像,什么类型又都不像。如果光是离了他的心中还平衡一些,可是他的女人就这么走了人,他总觉得自己在人的面前抬不起头来,这也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