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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
帐中其他明军将领也是眼眶发红,他们中很多人都参加过援朝战争。
刘招孙刚才所言,他们都是亲身经历。
一路走来,大家都听说过朝鲜人拖延进兵,只是没想到姜弘立竟如此下作。
姜弘立长大嘴巴,绝口不提与后金议和之事,继续反驳道:
“这封信是伪造的,不可误信!”
“再说,行军之事,兵家胜算,唯在得天时、得地利、顺人心而已。去年冬日,天气尚寒,不可谓天时也,道路泥泞不可谓得地利,老夫又不能统帅全军,如何能急切进兵?从昌城过江后,军士各持十日之粮,粮草断绝····”
姜弘立还要长篇大论,旁边坐着的刘天星早按耐不住,咣当声响拔出尚方宝剑:
“一个个娘们似得!磨磨叽叽,康监军,借你尚方宝剑一用!”
乔一琦一脸愕然,他正要劝说,刘天星拎着尚方宝剑刺入姜都帅心口。
刘天星平日杀人如麻,一剑下去犹不解气,抽出自己腰刀,猛地将姜弘立斩首。
可怜姜弘立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横死当场。
他眼睛睁大,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金景瑞酒已全醒,知自己必死无疑,一把推开身边家丁,抢过一把腰刀,语无伦次道:
“你们竟敢杀都帅,你们反了!鞑子兵来了,都杀光!把你们抓去做包衣!”
刘綎对刘招孙点点头,刘招孙大声道:
“贼人姜弘立、金景瑞私通建州,出卖大军军情,阴谋刺杀刘总兵,罪该万死!即刻格杀!”
众家丁一拥而上,把瘫软在地的金景瑞乱刀砍死。
大帐之中,死一般沉寂,只有兵刃入肉声与朝鲜人牙齿打战声。
剩余朝鲜将领跪倒在地,嘴里说些听不懂的夷语。
左副将金应河手按刀鞘,冷冷望向这边。
刘綎抬头望向众人,目光停在尸体上。
“姜、金二贼,已经伏诛。本将最善识人,诸位皆是忠勇之辈,好好杀贼,灭了努尔哈赤,管你是朝鲜还是明国将领,天朝都会重用,都会重赏!”
说罢,他回头望向康应乾,继续道:
“今日之事,康监军与乔监军将如实陈奏内阁,内阁方大人与老夫有过命的交情。他会上报大明天子。当今圣上,睿智英武,当会体察我等用心。”
“诸位皆是功臣,到时少不了赏赐,对你们朝鲜国光海君,可说两人是被建奴射杀,想必他不会怪罪在诸位,诸位以为如何?”
砍人的家丁,手中顺刀还在淅淅沥沥的滴血,各人杀气腾腾,面露凶光。
帐中一众朝鲜虞候、副将都低垂着头,面如土色。
大家不是傻子,刘綎既然敢斩杀姜弘立金景瑞,想必两人的家丁也被控制,甚至已经被全部斩杀。
在这种场合下,谁要是敢说个不字,会被立即砍死。
这些朝鲜将官,打仗虽然不行,看风头的眼力却是有的。
这次出兵辽东,朝鲜国内,脱明派势力本不占优势,现在两位脱明派大佬忽然已经不在,亲明派地位必然更加巩固。
退一万步讲,即便以后光海君想要追究,给他男人报仇,恐怕也只能不了了之,毕竟法不责众。
这位光海君得国不正,朝中反对他的人一直不少。
各人立即跪倒在地,对刘綎再三行礼,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表达对大明以及刘总兵的忠心。
刘綎满意地点点头,游击将军邓起龙与哨官袁见龙已到帐外,刘綎连忙招他们进来。
身材矮壮的邓起龙走进来,后面跟着袁见龙,两人对倒在地上的尸体皆是熟视无睹。
两人单膝下跪,朝总兵行军礼,刘綎招呼他们起来。
刘招孙看邓起龙一眼,只见他身披藤甲,腰插箭袋水壶,斜信袋里还有火石椰瓢等物,皆是戚家军装备,估计他们是刚刚巡营回来,不由对此人多几分敬重。
“邓将军,镶蓝旗现在何处?”
邓起龙作势就要从座位站起,刘綎挥手让他坐下。
“禀大人,奴贼二贝勒阿敏率八千战兵,日落前在董鄂路扎营,奴贼派出白甲兵向南哨探,与我军夜不收在西北二十里遭遇,双方各有伤亡,活着的夜不收回来禀告说,奴贼马营收拢,火兵造饭,尚不确定今晚是否来攻,末将已让炮营、马营严整待命。”
听说有八千建奴,刘綎眉头紧皱。
他在朝鲜时便听人说过,一个建奴可抵十名倭寇。
原以为只是胡说,这趟来辽东,见八旗战兵铠甲精良,不在明军之下,就连杜松都不是建奴对手,当下不免有些担忧。
“八千真夷,看来这阿敏是想一口吞了咱们!”
众将脸色阴沉,尤其是几个朝鲜将领。
刘綎环顾四周,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