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招孙在世的时候,一个大齐皇帝就让朝鲜人头痛不已,又是修建军港,又是开发矿场,时不时还要朝鲜兵跟随征讨倭国,现在又来了个什么大清皇帝,还让不让人活了?
作为姜弘立的好友,作为朝鲜国文官集团的代表,善于变化的李舜义虽明晓强弱盛衰之道,遵循事大(注释1)宗旨,然而现在一个小小的辽东竟同时冒出两个皇帝,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南方那个弘光皇帝肯定也要让朝鲜臣服。虽然做惯了奴才,一下子认三个主子,还是让朝鲜人很不适应。
而且李舜义很清楚康乾皇帝打的小算盘,无非是想让朝鲜人冲到最前面攻打坚城,给建奴当炮灰,为他人做嫁衣。这样的傻事,朝鲜国当然是不会做的。
建州女真人丁稀薄,经历浑河血战、赫图阿拉之战,在开原军打击下,八旗家底几乎被全部掏空。
即便这些年杜度努力维持,不断将汉人、蒙古人补充入旗,捕获野人女真,甚至连各旗十二三岁的男孩都不放过,全部编入旗丁——即便是黄台吉时代,也是十五岁以上才能入旗——即便如此,各旗丁口也一直没有恢复到黄台吉时代的八万,更别说老奴时代的十二万丁口。
杜度称帝时,建州各部包括投降汉人和蒙古人,从十三岁到六十三岁,所有男丁全部加起来不过堪堪两万五千人。
康乾皇帝留下五千老弱在赫图阿拉,把自己的全部家底都搬到沈阳,可谓背水一战,估计是想和他爷爷努尔哈赤当年在萨尔浒一样,把全部赌注都押上,一战定胜负。
建州兵力具体多少,朝鲜方面还不确定,不过他们很清楚,鞑子需要自己这个帮手,也正是如此,他们才敢公然和清军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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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铲除暴齐为明国皇帝报仇,责无旁贷,然而朝鲜国小兵弱,最多只能在清军侧翼提供掩护····”
恭阿勃然大怒:“那你们何时去攻打沈阳,莫非要一直留在宽甸,坐观大清与刘贼决战!不要忘了,若非我大清在抚顺牵制住了齐军,截断他们援助宽甸,你们能这么轻松占据此城吗?”
李舜义连称不敢,他越发觉得这些建州野蛮人都是喜怒无常,看见这个恭阿,他便能想象当年阿敏是什么德行,听闻阿敏是个疯子,最喜屠城。
李舜义不想惹恼眼前这个建州野蛮人,于是神色从容解释道:
“我国缺粮,去年全国干旱,新义州、庆尚、全罗、忠清、黄海、京畿五道都有百姓饿死,因此军粮实在难以为继····”
恭阿虽然骁勇善战,然而对朝鲜军队的优良传统,却是一无所知。
正在宽甸城中劫掠的这支军队,在后勤方面可是有着极其“光荣”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