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渡江的野战炮纷纷停下,拖拽车轮,调转炮口,对准山上集中轰击,与此同时,上百支火箭呼啸升空,伴随轰隆声响,片刻之间,牡丹峰陷入一片火海。
冲到城前的火铳兵三轮齐射,打得朝鲜人根本抬不起头。
朝鲜兵蜷缩在城头垛口后面,任由头顶砖屑横飞,落在头顶山羊帽上。
这些朝鲜精锐们不得不忍受着齐军楯车和云梯车一点点朝城墙逼近,却无任何还手之力。
“西巴拉,去死吧·····”
一名朝鲜铳手忍无可忍,忽然大吼一声,刚从垛口下面露出半个脑袋,便有五六颗铅弹同时朝他射去,那朝鲜兵脑袋被打得稀烂,当场死去。
在齐军强大的火力下,被认为是坚如磐石的七星门,忽然变得朴从命战前布置在城外的机动兵力,在火铳兵的第一轮打击下便全军覆灭。
幸存的朝鲜士兵纷纷退入内城,凭借城墙苟存,在无比惊恐中等待悲惨命运的降临。
齐军炮击不停,不断有炮弹和火箭落入平壤城中,给人群造成更大的恐慌。
平壤城中早已失去秩序,抢劫杀人随处可见,城中街道上浓烟四起,神火飞鸦呼啸着点燃民房。
倒毙路边的尸体无人去理会,成千上万的人拖家带口离开大街,盲目的往南门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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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鹤宫中,都御史朴从命此时真正听天从命,完成了父亲给他取名的期望。
平壤东、南两个方向的朝军,不仅不能增援平壤,连自己都顾不上自己,随时可能被齐军吞并。
大殿中,朴从命两眼红肿,独坐殿中,一直怂恿他和齐军死斗到底的郑斗源,此时已经逃之夭夭。
七星门危如累卵,守军伤亡惨重,朴从命不得不派遣家丁反击。
“大人,大人!”
一个全身是血蓬头垢面的家丁闯入大殿中。
“何事?”朴从命有气无力道。
“兄弟们都死了,”
这名幸存家丁亲自目睹了七星门陷落的过程,有一伙来历不明的齐军,假装成守军,沿着瓮城台阶乱砍乱杀,还在城头纵火,最后带动城头投掷滚木擂石的百姓一起造反。
“是什么人干的?”朴从命拎起宝剑,像是要砍人。
“那个领头的少年,正是跟着郑斗源一起前往平壤的齐军细作!”
“郑斗源现在哪里!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大王的援兵会来吗?!那些齐军细作,也是他带来的!他人了!”
家丁忐忑不安道:“老爷,姓郑的,逃了。”
外面的喧嚣渐渐远去,朴从命挥退家丁,缓缓站起来,走到大政殿中央呆呆的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