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我连忙摆了摆手,靠近他说道,“我给您的是一位女士的信息,而且她还是个学生,怎么会是林总呢?”
“先生,您先别急。我确实是按照您提供的住户信息来查询并拨打电话的,确实是林若海林总的住户信息,他今天正好在家,是他亲自接的电话。我和他说明了您是来找林小姐的,不过他说林小姐并不认识您,所以拒绝了您的来访,很抱歉,您请回吧。”说完,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不再理我,又回到了保卫室里。
我神情恍惚地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双手撑在腿上扶住额头,一时间没了主意。是,我是可以一直在这里等,可是我连她人都没见过,她坐的车、接触的人,一概不知,又怎么能在这别墅区门口等到对的人呢?
……
下午四点半的阳光有些昏沉,似乎与厚重的云层竞争了许久,也未尝有更多的光线偷得倾洒。可即便如此,我的额头上依旧布满了汗珠。也许是我在长椅上坐了太久的缘故,似乎眼前的世界都在光影流离中变得忽暗忽明,我只模糊地看着身着华贵的人在业主通道进进出出,模糊地看到一辆辆高级轿车在大门口来来往往。
风,带着V12发动机的热浪袭击了我,又惹得我一阵咳嗽;喷泉的水汽又湿了我的镜片,我也只好摘下来擦拭一番,好不狼狈。于是,我在眼角的那或泪水或汗水的洗刷下,终于又再次看清了眼前陌生的一切。我直挺挺地站了起来,透过喷泉水帘的波纹涟涟,看清了自己穿旧许久的衬衫;低下头,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边,是一双沾染泥土的鞋子……它们是如此地与这繁华的周景格格不入。我自嘲般地苦笑一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便席卷而来。
我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她分明写了那样的纸条,我分明尽力联系了她,可是,仅仅是见一面,就能有这么难吗?我真的想帮她,或者说,我真的想告诉她,我愿意来“救”她,可是这种种的迹象却好像在告诉我,我只是在自作多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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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林若海是何等人物,其人是乘上改开春风的第一批企业家,听说当年愣是从一个小小的中学老师成长为今天的商界巨鳄,名下产业主要涉足钢铁冶金、房地产等领域,未来的势头更是无可限量;其妻子王可澜更是身份背景神秘莫测,亦有传言称,林若海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和他的这位妻子密不可分……
而我的这位好“条友”林伊,应该就是他们的女儿。而我不过是个普通工薪阶层家庭的孩子罢了,说不定哪天又要被扣上“小镇做题家”的外号被人指指点点,或是被人要求“脱下长衫”老老实实当个待割的韭菜。而她如此之身家背景,又怎么会轮得到我这样的草根来帮助她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对着后脑勺猛拍了一阵,笑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把这场闹剧当个真事儿一样。我想要回去了。我抬起头,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向着别墅的方向望了一眼,偷偷地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试图安慰自己:如此一来,也算是不枉此番过来窥得富贵人家的一角,让我这穷酸学生涨了涨见识。我叹了口气,准备往附近的地铁站走去,想来自己逃课出来已经很久了,要是薛凌不仗义地告诉了我爸妈,今天晚上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于是,我在手机上搜了一下地铁站和公交站的位置,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上明晃晃地写着:五公里。我暗自骂了一声,心说什么鬼地方,附近连个地铁站、公交站之类的都这么远。狠了狠心,准备今天最后奢一把,打个车回家吧,也给自己省省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