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依旧带着令人叹服的热浪席卷着这座使人神往的古都,让我这个常年居于西北的人有些不太适应。说起来,我的祖籍确实是北京,可是,老来得子的父亲却也因为上个世纪的某些原因,在他似水的青葱年华里,一个人挎着行囊,背井离乡,去奔赴祖国的他方,毅然决然地扎进钢厂工作,一晃已而四十余载。当老爹老妈带着我的行李,再次踏上这片故土的时候,老爹却也不自觉地开始了多年来不曾断过的碎碎念。
“贾念啊,你可算是考回北京了。这以后,你爹我也算是可以落叶归根了……”
偌大的京城如同钢筋水泥的坟墓,在这夏日的酷暑中就这样将我淹没。老爹的感叹于我来说并没有任何感触,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与其他我曾去过的城市一样,北京带给我的冷漠与惶恐随着路边匆匆闪过的人群一样,扑面而来,让我的心似乎蒙上了一层不安焦躁。
此时此刻,我们一同站在学院路的一侧,站在校园的西门前。蓝天之下,是那位伟人挺拔的雕塑,两边的人行道与绿植画出了一道道学子的艰难万苦。我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对着仍然沉浸在感叹中的老爹说道:
“爸,妈,我自己拿着行李去宿舍就行了。咱们家那个回迁房不是还有很多手续要办吗?您们赶紧去弄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不行!”老爹脱口而出便打断了我,“我和你妈必须看看你的宿舍,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让人省心……我们本来想着让你每天回家呢,只是没想到你晚上还有课,再加上大学确实也有很多社团活动,学校讲习之类的,不然我们是不可能让你个混小子住校的……行了,快走吧。”
我看了看他俩“同仇敌忾”的样子,耸了耸肩,想来多说无益,只得带着他们,跟着学校提前发给我的位置,来到了宿舍所在的楼层。
不得不说的是,我们的宿舍是真的远。从西门进来,一路往东,直至到了东门附近,才在道路的南侧看到了我们宿舍所在的“九斋”。虽然不解为什么宿舍楼起了个这么个名字,但是也没空多想,便拉着大包小包走向了楼内。
我们的宿舍是在六楼的第一个房间,推开略显老旧的门锁,迎面便看到了一个哥们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听到响声看到我们进来后,他扔下自己的书包冲了过来,一边伸出手来,一边兴冲冲地说道:
“叔叔阿姨好,哥们你也好哈。我叫秦铁中,来自河北,你呢?”
我礼貌性地握住他的手,笑着回道:
“你好,我叫贾念,思念的念。这两位是我的父母……话说,你来的挺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