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有些无所事事,北京炎热的天气和周围陌生的环境也不断消耗着我的精力 ,除了偶尔出去和花知暖找一家网咖上网之外,也没有再和谁出去过。

薛凌倒是早早提醒我抽空学个驾照,告诉我在以后的工作中难免会遇到需要开车的情况。我认真想了想,觉得她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便在海淀驾校报名了C2驾照的学习班。报名那天周围倒是有几个多事的人劝我学C1的照,可是我觉得以现在的形势来看,电车都要称霸整个市场了,还费劲吧啦地去学C1属实是给自己找麻烦。

另外,我算了一下,如果一切顺利,9月份就可以拿驾照了。然而,当我问薛凌要不要一起去学的时候,她居然告诉我高中毕业的那个假期她已经将驾照收入囊中了。我大吃一惊,心说你倒是瞒了我这么久,高中毕业那会儿消失了两个多月,原来是偷偷考驾照去了,怪不得呢,丫的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刺激我呢吧?我不服气地回了句“你就算考下来了,你也不会开,就别上杆子当马路上杀手了。”好家伙,就这么一句话,她愣是在电话里大骂了我二十分钟。

哼,人呐,就是听不得真话。

时间悄然流逝,当我有惊无险地通过了科目二的考试后,也迎来了入职的日子。

8月5号这天,我早早地起床洗漱一番,穿上了新买的西装三件套,背上装着三方协议的双肩包,在地铁上晃悠了四十分钟左右后,来到了公司所在的位置。

这栋国际大厦伫立在道路的一边,从外观来看应该已经建成许久了。进入大厦的工作区间,每层之间的高度很低,以至于我有些窒息的感觉。

一个个租赁出去的写字单间如同蚂蚁窝一样藏匿着苟活于这座城市的疲惫的躯体。上一次来这里面试的时候我的感受还没有这么明显,而当我真正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的此时此刻,莫名的压抑感迫使我松了松领口的领带,深吸了口气,再次踏足公司所在的办公区。

刚一进门,便是“北京泰安材料有限公司”的LOGO立于前台背后的墙面上,绕过前台的桌子向内走去,办公室里的人不是很多,却也都是仅仅抬头向我简单示意了一下,然后再次沉入了自己手头的工作中去了。我没有驻足与他们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门口,敲响了人事部经理的办公室。

“请进。”一声调门较高的女声在门内响起。我推门进入,眼前坐着的正是当日面试过我的人事部总监,王婧。面相来看,这位已经五十多岁的女人身着得体的职业女装,一头短发倒也显得清爽干练。

“呦,贾念来了。欢迎欢迎,快请坐。”王婧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微微欠身和我浅握了下手,便招呼我坐在她对面的皮椅上。

“贾念,我代表泰安公司欢迎你的加入,希望未来能一起精诚合作,为公司创造更高的效益,同时也祝你能够在公司快速成长,成为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技术营销。”

我微微一笑,说道:

“王总,谢谢。我也希望能够在公司充分发挥我的能力,不让领导同事失望。”

王婧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用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着说道:

“不错,很帅的小伙子嘛。咱们这些干实体的,很久都没有招聘到像你这样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了。加油,我很看好你。”

我随意扯了个笑容,没把她说的这些当回事,只是道了声谢,问道:

“王总,我想知道接下来我的工作安排是什么呢?”

王婧喝了口咖啡,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这样,因为你是刚入职的员工,所以按照我们公司的管理,你需要先去我们的工厂进行实习,然后再根据情况安排你到几个我们产品的供货现场,跟随常驻现场的同事观摩学习,了解下公司的主营产品以及使用情况。”

我微微皱眉,没想到刚刚入职就要出差,心里有些不解,接着问道:

“那我们工厂在什么位置呢?这些供货现场又分布在哪些地方呢?”

“我们的工厂在河南那边,而这些所谓的现场就是各大炼铁厂的出铁口。我在面试的时候说得很明确了,我们目前的主营产品是用于高炉内部的耐火材料,其中包括定型制品和不定型制品两大类。这两类产品以我们目前的体量来说,主要是用于国内的市场,国外的市场偶有涉猎,但是不多。而你作为营销部的人员,未来我们可能会考虑把你放在国际贸易部,当然,这也取决于你个人的态度。但是无论是主营国内还是国外,了解自己的产品是第一步。”

我简单捋了下她说的话,也算是理解了她的意思。确实,我是一个有这材料专业背景的员工,上手了解自家的非金属材料的产品会更容易,同时,我只有在了解公司产品的前提下,才能更好的为客户推销产品。想到这里,我心里的疑惑随之解开,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开口问道:

“王总,我什么时候过去?”

“这两天吧,你先去财务申请一笔差旅费,然后我会安排工厂那边做好接待,你等我通知吧。另外,那边有员工宿舍和食堂,等你过去之后会有专门负责的同事和你对接。今天你可以先回去了。”

“好的,王总。”我站起身来,没有多做停留,学着她的样子摆了个职业化的微笑,然后到隔壁的财务那里取了一份差旅费的单子,提前借了两千块用于出差过程中可能产生的公费,然后离开了公司。

火辣的阳光直直照射在我的身上,恍若隔世般从这座狭小的写字楼中逃离出来,第一次觉得这样的焦阳也没有那么讨厌。我一只手挡在眼睛上,抬腕看了下手表,现在刚刚十一点。我擦了擦汗,一时间竟有些迷茫,直到薛凌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才回过神来接听电话:

“薛大人,有何指教啊?”我走到树荫处,略带调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