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晚安,今晚的月儿

从东三环开到西四环,一路上,车窗外闪过的光怪陆离,耳边老秦于花知暖的吵吵闹闹,一时间我竟突然迷糊了起来,今天真的有些累了,闭着眼睛眯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也许是强叔的车技太好,又或许是库里南的避震性能很强,车子一路上稳稳地毫无颠簸,而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车子已经载着我们回到了我家楼下。几个人下了车,强叔礼貌地冲我们鞠了一躬,便开车离开了。而同一时间与我们一起进电梯的是送外卖的小哥,原来是老秦先于花知暖点了很多啤酒小吃。进了家门,在我的极力劝阻下花知暖才放弃了再点两瓶洋酒的主意。

是夜,他们二人把酒言欢,叽叽喳喳地聊着今天的密室,又意犹未尽地讨论这大学期间的趣事异闻,而我则是兴致缺缺,也许是今天有些累了,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聊着。

一箱啤酒很快就见了底,我基本没喝,全被他俩霍霍了。这时候,花知暖这疯丫头又嚷嚷着要喝点够劲儿的,老秦竟也迷了心窍一样吵着要和花知暖一醉方休。我实在拗不过两个冲着喝醉去的家伙,干脆从楼上拿了一瓶老爹没带走的五十三度的二锅头摆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要这么说,那就别整那些没用的。洋酒什么的不够劲儿,在北京就得喝这个,你们行吗?”

老秦哪里听得了这话,立马站起身来晃悠悠地给了我一拳,拧开瓶盖,拿起来就要往嘴里灌。我眼疾手快抢先夺了下来,从柜子里拿了三个小酒杯,骂道:

“你小子成心找抽是不是?要喝就好好喝!用酒杯!还有你,”我转头瞪了眼趴在沙发上晃腿傻乐的花知暖,说道,“你赶紧坐好,真是的,喝了点啤酒一个两个的就耍开酒疯了!”

然而事实证明,当你面前有两个酒蒙子的时候,说啥也不好使。这瓶二锅头一斤的量,俩人是小小一盘花生米,各自囫囵大半斤,看得我是一愣愣的。我也就喝了一两多,剩下的都被他俩在谈笑之间悉数收于肚中。一瓶尽了,再看这二位爷:花知暖斜着倒在沙发上,面色红晕,双眼游离,一对大长腿白花花儿的透着光,搭在茶几上,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老秦更是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展在地毯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我无奈地站起身来,强拉着意识尚存的花知暖去卸妆洗漱,只是这丫头眯着眼睛,脚步虚浮,手也不听使唤,嘴里竟还吵着要喝。没办法,我只能扶着她坐在卫生间的小凳子上,然后在她带来的卸妆棉上倒好卸妆水,一点点在她脸上擦拭着把妆卸掉,然后用她的毛巾浸上热水,算是给她洗洗脸。花知暖渐渐安静了下来,精致的眉眼让我不禁感叹造物者的鬼斧神工,难以想象是怎样的一对璧合能生得这样一位俏佳人。我一时看呆了眼,花知暖却嘟了嘟嘴巴,摇头晃脑地含糊说道:

“念儿……我困了……想睡觉……”

我不禁笑出声来,给她的牙刷上挤好牙膏,轻声哄着她说道:

“好好好,马上就让你睡觉,先把牙刷了哦。”

她迷迷糊糊地接过牙刷,肌肉记忆般刷了刷牙,漱了漱口。她终于扛不住了,趴在我的肩头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却想起来她的衣服都还没换。我犹豫了一下,为了避免这丫头早上起来胡搅蛮缠,衣服袜子就穿着睡吧,也无所谓。我拉过被子把她的肚子盖好,又怕她半夜起来太渴,我赶紧倒了杯水放在了她的床头,然后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回到客厅,我双手叉腰,无可奈何地看着地上这位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大爷,一米八七的大个儿,将近170斤的他害得我废了老鼻子劲儿才将将把他扔到了我睡的床上,累的我气喘吁吁的。再瞧瞧这位爷,他也只是翻了个身,然后打着呼噜接着睡,气的我恨不得给这小子一个大电炮。既然都是大老爷们,什么洗漱之类的也就都给他免了,要是也复刻一套刚才的操作,第二天估计我俩都得恶心好久。

收拾了桌子上的垃圾,再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我关上了客厅的灯,在如水的黑暗中,我不可阻挡地再次孤身一人。我打开了阳台的窗户,看了眼手机,上面仅有一条一个多小时前来自薛凌的消息,上面写道:

“贾念,我已到家,你早点休息。”

我默默坐在了沙发上,想来她已经睡着了,便不再回复。锁了手机屏幕,平静地浅酌了几口没喝完的啤酒,望向了窗外。

房间里是莹莹暗夜,依稀能听见洗浴池里嗒嗒的滴水,空调运转的响动,还有透过窗纱抚过耳鬓的沙沙凉风。暗自思量,这已经是我在北京度过的第五个夏天了。凌晨的风凉了些,不请自来地拨动着我的心神。

夜深则愁重,不自觉地,心里竟生出些许凄凉之感。也许,褪去白日的喧嚣浮华,此刻的人心才是最能勾勒自我的时候。我注视着远处的星空,每一颗星星看上去都那么耀眼,以至于夜空都显得没那么黑了,有的地方好似染了一层湛蓝色,而有的地方又像泼了黑色的墨,层次分明,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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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样的夜里会有多少人如我一般望着天空出神,不是我与众不同,只是曾经听人说起过,天空的深处有一座城堡,那里没有忧愁,没有烦恼,铁轨延伸的尽头,即是幸福的站台……可是我没有翅膀,即便望眼欲穿,却是碌碌窥得这寻常天空与平日里不同的仅只一二,实在找不见那传闻中的地方。

我有些失望,可能,那也是在梦中吧,毕竟我尝得见梦中的云层之上,有那样的一个地方,只是每个人的梦不同,一切也终将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