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这天,我接到了秦时雨的邀玩,可是看到我给她备注的名字就想到了那日盛气凌人的林伊,再想想她颇具威胁的条件,我下意识地想要逃避,连带着秦时雨我也不想见,于是婉言拒绝了她。
我闷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地睡懒觉,发呆,刷手机,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太阳从东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中午的时候我收到了薛凌的消息,她告诉我薛叔已经回去了,还隐隐地表示了对我的感谢。
我没有像曾经那样与她开上几句玩笑,只是回了句知道了,也不会再去追问她生活中的琐碎。经历了昨夜与薛叔的一番对话后,我更是萌生出了躲避薛凌的心思。
不知怎的,想起最近的事情,我的心情就保持着对周围事物毫无兴趣的低落。平日里大快朵颐的外卖吃起来索然无味,那些手机里本该让人捧腹大笑的段子也让我兴致缺缺。浑浑噩噩中,直至深夜来临,我才猛然想起自己的年假已经结束,明天必须回梅山了,否则现场的工作会耽误不少,这才匆匆拿起手机在网上定了明天早上险些买完了的最后一张去南京的高铁票。
也许最近真的有一些水逆,我居然忘记了定闹钟,以至于第二天睡过了头,废了半条命才赶在停止检票的最后一刻冲进过了闸机。
数个小时后,我终于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里。看了下时间,也就下午两点来钟,还来得及去一趟厂子。我连忙换上工作服,下楼去骑车,却发现后轮的轮胎扁了下去。我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狠狠地踢了一脚车子,一拍自己的脑门儿,骑了这么多天,我早该去给轮胎打气了,这下好了,只能先推到修车的铺子打气了。
我推着车子一路走一路在心里问着,是不是真应该回去到雍和宫的那几个大殿里面好好拜一拜,去去晦气?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李仁海打来了电话:
“贾念,你现在在梅山那边?”
“是的,李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打火机的声音,随后李仁海说道:
“回来吧,把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好。”
“李哥,怎么了?是我的工作有什么调动吗?”
“你回来再说吧,那边租的房子我让焦雄帮你处理,明天来公司开会的时候一起说。”
李仁海说完,不等我再多问些细节,就挂断了电话。
他冷淡且失礼的态度让我有些不满,同时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估摸着八成和这次发生在梅花钢铁的事故有关。可是黑锅我也背了,批评我也挨了,还能有什么事急到让我收拾所有的行李回京呢?
来不及多想了,我加快了脚步,先去把自行车的轮胎打好气,免得到时候给焦雄添麻烦,然后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行李箱,又风尘仆仆地在夜晚回到了北京。
一整天的舟车劳顿让我疲惫不堪,强撑着把衣物从行李箱中拿出来整理好后,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可算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沙发上。
我枕着自己的胳膊,回想起这一天的行程让我有些哭笑不得,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又戴月披星地跑回来。这也让我更加埋怨起了李仁海,为什么不能早点打电话给我,也免得我折腾了。
不过我也因此松了口气,至少我不用再去烦恼如何给花知暖她们去解释,更是遂了某个人一半的愿。
星期二的早晨,我少有的提前来到了公司打卡,办公室里坐着几位营销部的同事,他们很多人和我并没有什么交集,大家的工作内容都是以出差为主,所以也都没见过几面。我象征性地与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桌子上铺了一层灰尘,放在外接屏幕旁边的抽纸被别人用的差不多了,水杯里还剩着上次走之前忘了倒掉的咖啡……大概过了20分钟,李仁海少见地和曹严以及王婧一起来到了公司,然后向我挥了挥手,说道:
“贾念,请来一下,一起开个会。”
我放下手里的抹布,顺手拿上了自己的笔记本,与三个领导打了个招呼,跟着他们进了会议室。
曹严坐在中间的位置。李仁海与王婧位于他的两边,而我则被要求坐在桌子的另一侧,直面他们三人。
四个人坐定后,王婧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厉声说道:
“贾念先生,现在我代表泰安公司正式与你进行沟通,希望你能够主动辞职。这份文件中有我们劝退你的理由,如果你确认没有问题后,请在上面签字,我会立刻安排人员交接你的工作。”
我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任凭我如何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曾预料到今天是这样的情形。
沉下心来告诫自己务必冷静,拿起那份文件仔细看了起来,果然,仅有的两张纸上写明了由于我的工作失误,给公司带来了一定的损失,为了保证公司利益,严正公司纪律,同时也为了避免给我造成更多的影响,公司希望我可以主动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