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期期之言,伏祈陛下曲赐矜怜,恕臣愚直之言。
严世蕃写好后,严嵩看过,盖上嘉靖赐给自己的银章,请黄锦代为传递。
父子两人坐在直庐里聊天,严世蕃说道:“父亲,既然陛下要借此机会收拾这帮人,父亲又何必阻拦,反正他们也不会领父亲的情。”
严世蕃对心学一派早就看不顺眼了,他也知道嘉靖把李默的奏疏下发,就是想看看谁会跳出来,严世蕃很清楚,这种事情,最激动的就是清流那帮傻子和心学门人,让他们去触怒嘉靖,最好把徐阶也带上,他不是自诩心学巨擘吗?看他救不救自己的心学门人。
严嵩叹了口气,说道:“赶走了徐阶,还会有李阶、赵阶,只要老夫在这个位置上,就一定会有人不满的,若是举朝之士,大多与老夫交好,那才是老夫的死期。一个徐阶算什么,但是陛下如果又借此机会大开杀戒,那一切的后果还不是老夫来承担?到时候你我父子想要全身而退,谋黄犬之叹尚不可得矣!”
秦二世时,李斯被赵高馋,论腰斩咸阳市。斯出狱,与其中子俱执,顾谓其中子曰:‘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遂父子相哭,而夷三族。
严嵩说道此处,严世蕃也悚然而惊,说道:“可是前有夏言、曾铣,后有杨继盛之属,父亲欲全身而退,徐阶能放过父亲吗?”
严嵩惨然一笑说道:“为父老矣,任其施为,总要为我严家后代着想啊!”说罢老迈的严嵩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头顶,说道:“东楼,日后要收敛一些,严家的财富,已经是十代都用不完了,一旦不能保有,这些东西就是祸根啊!”
严世蕃点点头,父子二人就这么在直庐中枯坐。
无逸殿,黄锦将严嵩的密疏送来后,嘉靖就立马起来看严嵩的密疏,看过之后良久,嘉靖才说道:“惟中期期之言,俱见忠恳。黄锦,赐严阁老锦缎法酒有差,许严阁老西苑乘坐肩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