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哪怕是缺乏各种维生素、水手就靠着贬值的硬面包苟活,甚至是如几乎完全依靠最有毅力的水手,忍耐在南太平洋5500公里不见任何岛屿、顺着洋流漂行一个月的麦哲伦船队,他们创造了奇迹,付出的代价可是活活饿死、渴死一半的船员。
如果早点知道悲剧的原因,就可以从一开始避免悲剧。留里克是阿芙洛拉号的主人,他自称茫茫大海上,船上的所有人都需要听从他的安排,权力毋庸置疑,哪怕是巴尔默克的比勇尼和弗洛基也是认同的。
漫长的航行充满了无趣,一开始,比勇尼十分抵触去嚼苦涩的松枝,随着航行持续,嘴里的苦涩感觉都成了驱散无聊的手段。
本时代的远航哪里有什么热情豪放,大部分时间,大家就是记载船舱里闲聊乱七八糟的事,或是面面兴趣发呆。但凡船上出现一个女人,这群糙汉子们还不是如猛虎一样天天光顾?最后他们只能把女人的尸体扔到海中。
留里克不能奢望他们有着多高贵的人性,扪心自问,自己一度想要做一个道德上的好人,结果是活生生的被时代逼得维京化。所谓道德圣人,如何在这强敌环伺、肉弱强食的世界活下去?
掌控了巨大的权力,留里克当然有意要做一个圣贤的罗斯大王,就是这掌控权势的快感真是太好了!
船上没有一个女人,四十个男人在漫长且无聊的航行中愈加烦躁,似乎只有击沉几艘敌船,才能大大缓解大家的压力。
可是,敌船在哪里?
看看现在的情况吧!
阿芙洛拉号以三节的平均速度逆风前进并星夜兼程,她必须不停地走之字形折线,故而航行的旅程实际增长的足足三分之一。
即便如此,她每日的航行距离仍高达120到130公里之间。
在出航的第六天,阿芙洛拉号成功抵达墓碑岛。她也是越冬之后首次抵达墓碑岛的罗斯船只,岛上驻守的人们热烈欢迎他们的留里克大人,作为交换,留里克也卸下了一些专为他们准备的货物,比如所一些上好的盐巴。
阿芙洛拉号在岛上休整了一整天,人们得到了非常关键的淡水补给,也获得了一些新鲜鱼获。最重要的是,人们熬煮了携带的燕麦,吃上了热乎的鱼糜炖麦子,先甜后辣的老洋葱头也成了极佳的调味料。
阿芙洛拉号的抵达仅仅是一个开始,来自罗斯堡的“商业大军”,索贡船队,而今都会优先在墓碑岛停靠修整。海面上的浮冰仍没有融化完全,可以想象的是,带到温暖期全面到来,来自梅拉伦湖的各个部族的船只也开始进入大海,到最近的罗斯人据点墓碑岛做生意。
波的尼亚湾和梅拉伦湖,商业正在快速发展,在这历史大潮下,一批英雄人物也在崛起。
因为梅拉伦湖,一个大事件就在冬雪中突然发生,地区的政治格局发生了地震式的巨变,而这一切,介于冰封海洋的因素,消息并没有传到墓碑岛,就更不能传到罗斯人的耳朵里。
留里克错过了知晓一个重大消息的机会,不过事实已经发生,他现在知道与否,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那恐怕对罗斯人还是个重大利好消息。
离开了墓碑岛,又用了一天时间经过了梅拉伦湖入海口,现在,阿芙洛拉号终于开始了她真正的远航。
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回头路。
那是一个极佳的清晨,和煦的南风扑面而来。
船上所有人员齐聚在位置低矮一些的中部甲板,留里克则站在船艏楼甲板上,面对着大家高谈阔论。
这一刻,他已经将巴尔默克人当做了自己的手下,在场的所有人,皆是自己的部下。
他精美的短剑指向南方:“现在,原则上不会不会登陆寻找任何一个补给点。前方就是哥特兰岛,接着是卡尔马!那里原则上已经是丹麦人的领地我们随时都会遇到敌人!
遇到任何的船只,我们就接近,然后击沉!记住,南方的海域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我们就是要做海盗,我们不登陆补给,就是要掠夺他们的物资为我所用。
我们要持续前进,直到通过丹麦人的密集活动区。如果遇到最艰巨的战斗威胁,我们不用怕。和他们打!尽量制造破坏,尽量制造恐怖气氛。
我们要坚持航行,直到抵达巴尔默克,那里是航行唯一的终点。
在这里,没有罗斯人、巴尔默克人以及雇佣水手的区别,我们的命运完全一样,我们必须作为一个战斗的整体!”
留里克的慷慨陈词首先引得他的精锐佣兵们喝彩,巴尔默克旅人看看比勇尼的态度,也都开始欢呼。
“所以,我们真的要做海盗吗?真的要攻击丹麦人吗?”比勇尼昂起头,看似严肃的表情分明流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