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那是一大群手无寸铁者,无所谓负罪感的拉格纳将其尽数识别为法兰克战士。出于非常现实的原因,本可以趁机抓到很多俘虏变卖奴隶赚钱的,拉格纳目前做不到这些,直接尽可能的杀戮,一来宣泄部族压抑很久的情绪,二来也是做给新晋的罗斯盟友看看何为狂人。
盾墙如同一座绞肉机,拉格纳所部进入教堂后摆开阵势冲击上去。盾墙持续推进,其后尽是倒在血泊的人。
教士们全都慌了神,连带着民众争先恐后从教堂的侧门涌出。奈何两个侧门并不大,短时间内便造成了拥堵。
恐惧更甚,他们又开始互相踩踏,不少人被活活踩死。
在此封闭的空间,神圣而高贵的圣彼得教堂成为地域。
甚至于拉格纳都想不到自己率部杀戮是如此顺利,在他们的身后已然满是血泊的尸体,血水汇聚成河流出教堂的正门。
就杀戮的规模,这场发生在836年不莱梅的惨剧,比792年的林迪斯法恩修道院的惨剧更加恐怖。
超过一千人被杀戮,仍有近千人从两扇侧门逃了出去。
拉格纳和他的人也杀得精疲力竭,然兄弟们觉得自己的成果注定感动奥丁,死者都是所谓向阿斯加德诸神的献祭。虽是累得气喘吁吁,甚至铁剑为卷曲,他们的追击杀戮仍在持续。
有多达十名穿着黑袍的教士没有被直接杀死,而是押运户外留作祭司用。
拉格纳并非无脑屠夫,他知道何为法兰克的“祭司”,以公开方式杀戮这种人员,是最好的献祭。
正在此时,姗姗来迟的罗斯军队才抵达教堂。
阿里克赫然看到倒在外面的死者,以及一条暗红色的河流从教堂流出。
这场面蓝狐可是第一次看到,想到自己曾在此地居住过,不曾想竟成了战场。
拉格纳努力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压制着狂跳的心脏。见得终于抵达的阿里克,他非常骄傲地指着表面看不出大问题的教堂:“我杀死了一千人,这是巨大的功绩。我的人抢到了一些金银!可恶,金银堆砌的山并不存在。”
“啊!?你只有三百人,这么短时间杀死一千人?!”阿里克如何不吃惊呢?这个数字过于夸张。
“我就是做到了。你!必须承认我的勇敢。”
“先别说这个。继续追杀他们!走吧拉格纳兄弟们,继续向法兰克复仇。”说罢,阿里克拍拍拉格纳的肩膀,率部向着叫嚷声化作轰鸣的城市南方冲去……
拉格纳咬了咬牙,也招呼自己的兄弟:“带上抢到的金银继续跟着我打!杀死法兰克人,之后我们慢慢搜刮。”
浑身是血水与汗水的维京狂徒,在稍稍的休息后投入最后一战,这一刻他们将于罗斯军队围剿盘踞在城市南部的最后敌人。
阿里克已经带着队伍先行赶到,当看到挤成一团的人当场陷入纠结。
按照自己固有的原则,敌方的女人是不要杀死的,应该捆起来运到老家并卖掉,最终这些女人会被罗斯人收编,成为新一代罗斯战士的母亲。给予北欧传统部族思想,各部族就应该这么做。
当他有了一丝恻隐之心,耶夫洛突然提问:“阿里克,立刻动手吗?根据王公的命令,我们必须毫不留情。”
只此一眼,阿里克那突然是善心转瞬即逝。
“所有射手!”他说,“列阵,射箭!”
阿里克的确不同于拉格纳,经历太多实战的他已经愈发喜欢遇敌先以箭阵御敌的策略,实战证明此乃减少己方损失的极佳手段。
可是战斗已经变了味,甚至于射手都觉得自己的攻击谈不上任何的光荣。
那些乱窜的人都是非武装人员,他们的举动都是想逃出城。他们明明挤在大门处都在拼命向外涌,以至于本是向内开的双扇木门根本打不开!当然即便打开了,还有一扇吊门需要以绞盘拉起来,此门不拉难民还是冲不出去。
城墙上也站满了人,大量人员绝望地徘徊。
箭矢无情飞射,十字弓、长弓无情射击这一大群无甲的目标。
实质上已经有一批人顺着绳索降下城墙逃之夭夭,亦是有些摔伤的人,拖曳着受伤的肢体强行离开。
仍有四千余人挤在不莱梅城市南部,罗斯人的箭矢攻击无疑让本就糟糕的局面雪上加霜。
“射击城墙的人,快!”耶夫洛如此命令。
论战斗经验耶夫洛实际更甚于阿里克,此人更年轻的时候要为前金主古尔德战斗,所经历的总是五十人一下规模的以死相搏。小规模的战斗讲究的就是在气势上吓坏敌人,放在大规模战斗就显得更加重要。
徘徊在城墙畏惧跳下摔死的人成了活靶子,开始有人中箭,接着变成陆陆续续地中箭,不少人为之坠下。
慌乱进一步加剧,这一刻拉格纳带着他的军队终于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