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麦人吃得舒坦,他双手双脚是自由,至于未来当如何,他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
阿里克又问:“你现在自由了,你可以自行离开。不过你应该已经举目无亲,现在又当如何?我们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我懂!”丹麦人立刻答之极为果断:“我加入你们。若是不嫌弃,我给你们卖命。”
“做佣兵?”
“对!就是佣兵。”
“正合我意。我们罗斯接受任何愿意为罗斯效命的战士。”
“那就给我剑与盾,若是你们要继续进攻约塔兰人,我一定会参战。”
阿里克甚是满意,有递过去一支烤鱼:“你给他们做奴隶看起来也没跟着这群穷鬼过上好日子,我们罗斯人则不然。你现在的样子根本不能厮杀,倒是你知晓的情报对我们很有利。你……叫什么名字?”
“博利·纳多松。”
一个很一般的名字。
“好吧博利。”阿里克道:“现在你就是我们的人了!你所不知道的是,来自北方的一万大军即将进入约塔兰,我们只是国王军队的先头部队。我们是罗斯王国,在王国军中也有不少丹麦佣兵,你并不孤独。我乃阿里克,双剑阿里克。现在告诉我这附近是否还有约塔兰人村庄,是否有着他们的庞大据点?”
“这……是有的。”
于是乎,摇身一变成了佣兵的丹麦人博利,提及了他所知道的附近还存在的两个渔村,以及他所知道了约塔兰人在这片湖泊上的大据点——维辛格瑟(Visingsoe)堡垒。
博利说了很多,本是饶有兴致倾听这家伙讲述自己经历的阿里克,以及在场的菲斯克,还有一批骑兵下级军官,纷纷严肃地绷起了脸。
罗斯人和瑞典人对南部约塔兰地区的局势简直一无所知,过去所获悉的消息都是严重失真的只言片语。
倒是有一点大家完全不意外,约塔兰人并非软弱,他们躲在南部高地似乎过着自己的日子,绝非完全对外隔绝。丹麦部族知晓他们,便聚众偷袭哥德堡劫掠,同时约塔兰人也从哥德堡出发,去日德兰半岛偷袭丹麦人。
一来二去总有人互相被掠为奴,这个博利·纳多松就是这样流落到约塔兰腹地的。
渔民把他当牲畜使唤,突然侵入的罗斯人现在视他为战士。博利被禁锢的战士之心死灰复燃,他现在谈不上对约塔兰人复仇,既然北方罗斯王国联合瑞典人大举南下,一万大军杀来,约塔兰人绝对顶不住,那么自己在这场大战里贡献多少,决定自己投奔罗斯后能得到多少好处。
维特恩湖非常巨大,处在湖泊之北的三个村庄碍于湖畔陡峭悬崖,只能彼此保持割裂状态。三个村庄更是距离南方湖中岛路途遥远,所谓一条长船从北岸划到南边岛屿维辛格瑟,需要整个一个白天的航行。
既然尚有两个村落亟待征服,在坐的将领们互相看看,态度达成绝对统一。
阿里克和菲斯克确定,明早骑兵载运着俘虏杀奔新目标。
在另一摊篝火,骑兵中的佩切涅格人聚在一起啃食鱼肉,公主贝雅希尔就坐在这里,探讨着今日的战斗。
小公主贝雅希尔是骑奴们永远敬畏的顶级贵族,即便如今彼此的身份巨变,小公主即是公主也是罗斯国王的妻子。
多亏了贝雅希尔的大方,才令一同就餐的佩切涅格骑奴们不觉得太尴尬。
他们以家乡话聊了很多,多是对罗斯骑兵的评价,以及对这未知新世界湖光山色的感慨。
不一会儿,有信使带着指挥官阿里克的口信,邀请她去谈谈明日新征战。
战斗当然要持续,贝雅希尔嗯了一身,在十位骑奴兼骑兵教官、小队长的陪同下,来大篝火摊听令。
固然是语言不通,有懂诺斯语的同族翻译,交流并非问题。
奈何阿里克所言无疑激怒了这位励志做女战士的女人。
“什么叫做我有些多余?我是一名很好的弓手!恰恰是你们,在今天的战斗中表现得太过鲁莽。”
阿里克被呛了一顿,到底这是自己弟妹,按照维京传统她相当于自己的妹妹。
“贝雅希尔,你有什么战斗的建议吗?”
“当然有。就按照我们佩切涅格人的战术,不要盲目冲锋,用箭矢击败他们,省得我们的人受伤或是战死。甚至连我都知道有兄弟受伤了,明明带了甲胄仍能受伤,这不对。”
阿里克懒得和她辩驳,狂战士当然要嗷嗷叫杀入敌阵,如今有了马匹,更要快速冲入敌阵,以彰显战士豪情。大肆放箭这种事犯不着一个佩切涅格小姑娘教育自己,只是根本没有骑兵集群冲击来得畅快。
贝雅希尔的话经过翻译,骑兵的真正指挥官菲斯克是听进去了。
菲斯克根本不想听阿里克的莽夫言论,就在当夜便纠集骑兵中善射箭者编排一下战术,对此呼呼大睡的阿里克浑然不知。
次日,军队再度出发。
那些俘虏被捆住手脚安置在马背上,队伍再度快速机动。
不少战士有一种预感,昨日放跑了的渔民是否将消息告诉了别的村庄。总是阿里克这家伙毫不关心,菲斯克和伙计们合计一番后做好心理准备。
他们揣摩得完全正确,却也不完全正确。
逃亡的渔民自然有人将消息告知那边一些的渔村,打渔的人觉得逃难的家伙言语荒谬,什么叫做“骑着黑色怪物”的敌人杀入村庄大肆砍杀。言语被当做屁话,但船上哀嚎的伤者,以及从尸体上扒出来的、从船板上拔下的带倒钩的特殊箭簇,这种精美箭矢和约塔兰人的完全不同。
打渔者目送逃亡者离开,之后回到自己的村子告诉大家今日遇到的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