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德维纳河流凌结束,正常的农垦、捕鱼活动都将恢复。不止如此,远处一些的丹麦裔瓦良格商人,便在错综复杂的内陆浅河划着小船向里加移动,只为兜售掉挖掘的琥珀和蜜蜡原石。
现在,第一波次的琥珀商人已经在流凌与融雪后,通过曲折的路径抵达了里加。
他们旋即为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罗斯?这里彻底成了罗斯王国的领地?!
突然到访的琥珀商人不但知晓罗斯的存在,他们中有人早与罗斯或曰瑞典梅拉伦湖的斯德哥尔摩有过贸易行为,只是总督白狐浑然不知,仅通过起自述来历与明显的诺斯语丹麦方言,将之判定为“卖琥珀的丹麦人”。
商队一行二十余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与其说他们是商人,不如谓之为“以商业活动为生活方式的武装移民家庭”。
他们乘坐五艘小船,这些划桨船只被故意做成只要拴上缆绳就能轻易在淤泥、沼泽上拖曳前进。如此小船在海洋的适航性可谓没
有,却是极具机动性的内河驳船。
一位名为奥斯坦的中年男人是整个商队的头人,另有十二名携带武器可战斗的男女。虽仅有十三名武装者,由于全面装备着铁器与圆盾,有着多顶丹麦风格的铁皮盔,哪怕是女性战士也有接近170厘米身高,这种小规模也是各方势力需要掂量一下的存在。
尤其是色迷家里人,只因这样的瓦良格人商队年年都会通过自己的生存空间。
有时,瓦良格人会提供必须的盐,有时他们也会向村庄发动偷袭,掳走人口后直接卖到里加。
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们,没有谁是纯粹的好人或坏人,所有人都是灰色的存在。
瑟米加利亚觊觎拉脱维亚控制的西德维纳入海口地区的丰腴之地,也痛恨那些家伙购买了被掳走为奴的族人。
里加方面很清楚这些事,而瑟米加利亚存在的位置,正好处于运输琥珀的一条内河交通线上。倘若瑟米加利亚集体搬家,亦或是遭致毁灭,就再无人威胁这条道路。
奥斯坦带领的商队经历一番波折终于抵达里加,他们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这里紧张的气氛。
百闻不如一见的罗斯骑兵大规模驻扎,一个冬季不见的里加到处飘扬着罗斯旗帜,这些迹象均表明罗斯不再是遥控统治里加,他们已经完成最彻底的统治,就向他们对于北方其他地域的控制那般。
罗斯建立了一种极其有利于自由贸易的
制度,丹麦商人如今不但可以直达罗斯人的都城,还能自由前往过去作为禁区的瑞典梅拉伦湖。
有意购买琥珀原石的买家有很多,挖矿石的商人们自然愿意去多个地方碰运气,以求卖个好价钱。
拥有具备远洋能力长船的人,自然乐意在春夏之际扬帆向北,这样甚至不必划桨即可一直漂到梅拉伦湖入海口的斯德哥尔摩。
诸如奥斯坦这样,因为较为贫穷就只能利用小船跑安全的短途内河贸易了。
琥珀之路,这是一条漫长的贸易线路,走在这条贸易路径上的人们分享不同等级的利润。里加,作为重要集散地,这里的商人拥有着琥珀的定价权,即便是住在这里的丹麦人也不会看在大家有着共同的神祇信仰就对卖宝石的同族以巨大恩惠,他们故意压低收购价,再将琥珀、蜜蜡加工为成品,之后就亲自去走漫长的直抵罗马帝国的贸易之路了。
虽说里加有了巨大的变化,由于大海上的萨列马岛和哥特兰岛早就被罗斯人夺下,奥斯坦在正值壮年时见证了罗斯崛起,如今人到中年置身于罗斯的统治下,他可不觉有什么不合适的。
有一个大英雄,他终结了丹麦、瑞典的连年战争,波罗的海似乎是第一次迎来大和平。有罗斯海军的武装巡逻,任何海洋商人不再担心海盗袭扰,过去一些不敢做的事现在都可以了。
奥斯坦一行通过利耶卢佩河最终
抵达里加,他们在观察一番局势后认定商业活动可以照旧,这便故意将小船划到明显是新修造的河畔港口栈桥处,在还没有上岸之际就与港口处的游荡者攀谈起来。
得知这支一群来自西方海岸的琥珀商人,本地人完全知晓这些伙计的来源地,与其挖琥珀的具体地点,不但邀请他们立刻进入港口处的露天市场进行正常商业交易,在这敏感的时期,他们毫无疑问被斯普尤特和菲斯克盯上。
原因无他,他们是通过内陆地区直接从所谓“西海岸”而来。
这些人的存在对于里加本地人习以为常了,没人对这群商人高看一眼。菲斯克对那些琥珀没什么想法,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商人本身。
奥斯坦和他的人在鱼腥味难以散去的河畔市场高高兴兴摆好摊位,立刻将布袋里形形色色琥珀、蜜蜡展示开来,并再销售一些形状奇妙的贝壳、海豹皮(波罗的环斑海豹),乃至大量白乎乎的盐。
相比于里加湾的极低海水盐度,奥斯坦一行的“西海岸”,面对的南波罗的海的含盐量更高一些,煮盐的成本也就低上不少。
除了琥珀和少量的海豹皮,其他商品没什么竞争力。
里加的商人们纷纷聚集在该摊位处,在奥斯坦本人的监视下,那些人开始对所有的原石品头论足,再带着银币开始了交易。
直到一支骑兵队大大咧咧得闯入这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