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烧酒不如灵酒美味,也对修行没有任何裨益,但是却够烧够烈,似能灼伤人心……
灵火升腾,姝月的俏脸被映的通红,她一只手腕撑着精巧秀颌,另一只小手紧握灵剑,翻烤着铜架上的驼峰。
小姨则是躺在火边,仰身翻看着手中的书册,身边还有数十本小册散落。
那是他们此次出行,一路上途径各个国属郡县的县志……
朱红纱衣随意垂落,宝红纹带被灵火侵吞灼断,小姨毫不在意,并将玉足埋入温暖的细沙深处。
她记忆极好,看完一册之后便会将县志丢入火中,不会再看第二遍。
赵庆微微侧目,女子似是有所感应,瞬息放下手中书册美眸凝望对视:“嗯?”
赵庆笑着摇头。
这是晓怡独有的习惯,除了有点洁癖之外,便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提前翻阅各种书册资料。
即便只是凡俗县志,可能对一个修士并没有什么用处。
对这位相府中走出的女子来说,或许能从乡俗县志中看到更多的东西,但她很少提起。
寒夜幽寂,驼峰的血水滴落在铜架上,滋滋作响。
除却小姨方才的一声轻疑,此间再无任何交谈。
姝月静静翻烤食材,灵剑与铜架碰撞传出叮当声响。
小姨手中的书册翻页,被寒风撕扯。
清欢跪倒在主人身边,一双凤眸中秋波流转。
此刻无需言语,又似有无尽言语。
终于,周晓怡将最后一册县志丢入灵火,轻声道:“我在红柠的灵舟上看到了琴架,琴还在吗?”
赵庆点头,取出灵琴放到了小姨身前。
女子轻褪纱衣,除去袖口些许阻碍,纤纤玉指抚过琴弦,发出一连串悦耳的叮咚之响。
她面露思索之色,似是在记忆中选定了一首曲子……而后尾指轻轻勾弹。
铮!
娟秀灵戒在琴弦上擦出婉转哼鸣,如同枝雀引吭高歌。
下一瞬,嗡鸣尽去,悠扬如风雨的琴律回荡在无人大漠之中。
小姨自然是会弹琴的。
虽说算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当年与天香楼的秀姑娘交往颇深,又有国公府幼时的耳濡目染,总也算是一位才女。
哗啦啦……
烈酒浇灌,清欢将一盏玉碗置于铜架之上,柔声道:“清欢为主人温酒。”
话音落下,女子笑盈盈起身,褪去靴袜缓步走向火光另一侧。
一抹水袖在寒风中肆意荡漾,清欢玉足踏下,似是踩着眸中独特的韵律,摇曳生姿,曼妙轻灵。
小姨美眸轻抬,渐渐放缓了琴律……
冷月寒星之下,大漠飞雪。
有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水袖飘逸,若仙若灵。
天上寒月开宫镜,清欢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
青丝飞荡星宿摇,舞抵花柳莲承步。
姝月捧着俏脸,沉浸在清欢的舞姿内,一时间铜架上的驼峰被烤出半抹焦黑。
赵庆眸光微凝,看着火光后的倩影,更觉得几分朦胧飘逸。
良久过后,耳畔的琴声渐渐消逝。
姝月脆声笑道:“可以吃了,再烤便不够香嫩了。”
顾清欢莲步轻移,笑盈盈的迈步而回,她赤足踏过火光,纤纤玉手端起通红的玉碗,伏跪双手呈递:“主人,小心烫。”
女子动作行云流水,如同起床喝水那般轻松。
但却引得小姨美眸微颤,姝月调皮的吐了吐香舌。
原本飞荡的水袖被灵火灼尽,露出通红的藕臂,十根纤纤玉指被烫出了伤痕,碗中烈酒荡漾。
赵庆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瞬息停滞,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
算了,这也不是清欢第一次犯病。
他接过玉碗一饮而尽。
烈酒滚烫入喉,极尽灼感,宛若一道火线直入肺腑深处,浓烈的酒香萦绕鼻尖,女子的玉手上隐现血肉。
她明明可以用神识或是灵气将其取出,亦或是气血外放也能轻易操控……但偏偏选择用肢体。
清欢笑盈盈道:“烫吗?”
赵庆缓缓摇头,端起另一碗烈酒灌入清欢口中。
浑浊的酒液顺着女子玉颈淌下,清欢以藕臂轻抹,笑道:“清欢为主人侍酒。”
赵庆没有说话,将眼前女子揽入怀中,接过姝月切好的驼峰喂给她吃。
脑海中阴华轻轻震荡。
司禾笑道:“清欢在调教你。”
赵庆默默回应:“你发现的太晚了……我早就被她驯服了。”
司禾轻疑道:“你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赵庆:……
“很早之前。”
“能怎么办呢?自己女人的小心思罢了,只能默默承受。”
司禾沉默一瞬。
幽幽道:“赵庆你怎么还不死啊?”
“让我夺舍你吧,你别修行了,我替你修!”
赵庆:“那不行,这三个磨人的小妖精手段极为恐怖,还是让我来承受吧。”
……
啪嗒。
啪嗒。
啪嗒。
黑白棋子错落,清欢与姝月坐而对弈。
周晓怡枕在男子臂膀上,只觉得身下的细沙极为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