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江河自屋檐淌落,院中火光更盛三分。
女子美眸凝视幽暗的坛底,湿漉漉的发丝铺散,漫天银河朦胧,在房瓦的沟壑中摇曳。
她眼中浸入了浊酒,隐隐显露血丝。
哗啦!
酒坛被纤手甩落,在院外破碎,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晓怡止不住的轻咳,呛酒之下琼鼻甚至淌出一丝清液,她娇躯震颤着,痴痴笑看眼前模糊的身影。
“这样还美吗?”
眼前容颜上多了一抹不自然的绯红,湿漉漉的发丝凌乱交错,朱唇轻启隐约显露贝齿,纱衣被酒液浸染,勾勒出玲珑曲线。
赵庆轻轻点头,认真道:“美不胜收。”
女子脸上笑意更胜,缓缓倚在男人怀中,仰望星辰。
藕臂上的丝带有血迹显露,是酒液浸染了伤处,不过她此刻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在赵庆耳边幽幽道:“我筑基了。”
赵庆默默揽紧滚烫的娇躯,陪她一起仰望银河。
不知过了多久。
周晓怡轻叹:“突然觉得,这天上白玉京也没有什么意思。”
“不如与你浪迹红尘快意。”
“酒剑随马,蹉跎一生。”
赵庆笑道:“那咱们一家便浪迹红尘。”
女子轻轻拍打他的手腕,笑盈盈的不说话。
她看着夜空中的十七颗星辰。
那些星辰依旧璀璨,点缀在银河之间,神秘而朦胧。
以往她时常倚在房檐上观望,但此刻,周晓怡突然没有了再看的兴致。
晓怡缓缓伸手,与男子十指紧扣,倾身趴在他身上傻笑。
“你为何处处让着我?”
赵庆看着眼前痴痴容颜,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这……
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男人和女人是个永恒的话题,不过对老婆好这种事,是赵庆与生俱来的优良品格。
毕竟前世谈个对象挺难的,搞不好就得打光棍儿,不像现在可以三妻四妾……
“嗯!?”
周晓怡轻哼追问。
赵庆笑道:“我不让着你,难道要让伊清斋的掌柜让着你吗?你去买桂花糕不还是原来的价格?”
女子轻笑一声,将容颜贴在男人胸膛。
幽幽道:“只有你处处容忍我……”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道。
“我平日穿纱衣,手臂小腿被别的男人看了去,你会不会生气?”
赵庆:……
建议加大力度,司禾都已经开始穿热裤了,你还搁这整纱衣呢。
其实穿着清凉这种事,赵庆并不在意,晓怡不认识自己之前也是这么穿的,而且这个世界的穿纱衣的多了去了,遍地都是……
他轻抚怀中湿发:“爱穿什么衣衫是你的自由。”
女子美眸含笑:“国公府的教习说,女子要贤良淑德,不允饮酒,不允衣不蔽体,不允顶撞夫君,不允口无遮拦……”
“你看我是不是个浪荡的女人?”
赵庆仔细一想。
嘿,还真别说……
“确实。”
晓怡美眸扇动,鹅颈攀上一抹红霞。
轻声道:“那年你跪在我身前,心中定然极为羞愤吧?男儿的尊严都丢掉了。”
“为了哄逗我这个浪荡女子……”
赵庆沉默不语。
他甚至觉得有些刺激,但是他不说。
女子随意拢了两下湿发,解下藕臂上缠绕伤口的丝带,递到了自己男人手中。
她美眸中闪过三分醉意,三分轻挑,其余尽是春色。
纤纤玉手环颈而过,将丝带系在自己玉颈间轻笑道:“今夜,我陪你到山野……”
赵庆目光望向丝带的尽头,精巧的锁子骨在纱衣之下显露,原本如羊脂白玉般的鹅颈遍布红霞。
藕臂上伤口依旧狰狞,皓腕伏着青瓦,晓怡笑盈盈的抬头,与男子深深对视……似要将这道身影刻在灵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