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清欢如同得了蜜糖的孩子一般,紧紧揽住他的肩膀不放手,泪水更加汹涌。
良久之后。
晓怡和姝月准备着夜里的盛宴,神识却都笼罩在后院的卧房。
顾清欢梨花带雨,容颜上却又尽是满足的笑,一时间显得极为妖冶,但更像是个疯美人。
她躺在地上,螓首枕着主人的手臂,美眸怔怔无神。
绛唇被泪水晕染,更显丰润。
“清欢自幼便在青楼长大,虽说被姐姐护着,但也听过见过很多荒唐。”她原本柔和的嗓音有些嘶哑,言语断断续续。
“没有过媒妁婚约,十多岁的年纪也没有情郎,根本没有男人会正眼看清欢……更不提什么郎骑竹马来的故事,想想都是奢望。”
她泪眸凝望赵庆。
低声又道:“清欢遇见主人的时候,已经二十二岁了,在凡俗中大多是两三个孩子的母亲……”
“哪有资格像是二八少女那般,跟主人身前亲昵。”
清欢沉默良久,徐徐低诉。
“清欢是主人从丹草坊捡来的,难免觉得相遇不如寻常女子那般完整。”
“更不敢轻易表露依恋,求夫君多宠一些。”
女子紧紧揽着赵庆的手臂,双眸闭阖轻语:“清欢已经三十岁了,主人。”
“是个妇人了。”
“半辈子都已经过去了。”
“清欢打记事起,挨的便是姐姐与恩客的训斥,到了武馆浣衣烧饭,因为过往免不了被小姐言语羞辱。”
“跟了主人这么多年,清欢如今突然想要些宠溺……却太晚了。”
赵庆靠在床边,轻抚着女子的娇躯,低声道:“不晚。”
“筑基之后寿元远超练气,将近三百年的时光,主人把老天爷欠你的,都给你补上。”
他揽着清欢暗自叹息,用手指梳理着被泪水浸润的发丝。
一个逃离青楼的十五岁少女,在凡俗的武馆想要触及仙道,要吃多少苦?
赵庆不知道。
直到当年的少女青春不再,大好年华消逝如烟,才想着要自己男人多宠一些,再多宠一些。
顾清欢贝齿咬唇,怔神良久之后才幽幽道:“不用主人补。”
“清欢早就将那些年遭过得罪忘了。”
她盈盈笑颜有些凄美。
“清欢没读过书,一直跟着姐姐,说话难听的紧。”
“并非不愿跟主人多说,只是自幼听来的都是污言秽语……”
“也没有太多本事,除了舞曲便只剩下身体能取悦主人,这几天能陪主人炼丹便已经很是知足了。”
赵庆深深吸气,扣紧清欢纤手按在地上。
“叫夫君!”
女子螓首摇动,媚笑道:“喊了这么多年主人,突然改口心里不踏实。”
她被牢牢按着双手,凤眸轻轻扇动:“主人不要将清欢当做妻子。”
“当做药奴便好。”
似是想起了往事,清欢双眸闪过促狭之色:“当年主人可是对清欢凶的紧,要跪在地上才行。”
赵庆沉默一瞬。
“可是我现在后悔了。”
女子微微喘息,脸颊攀上绯红:“也晚了呀!”
“主人……太晚了。”
赵庆看着眼前娇媚容颜,感觉胸中有炉火焚烧,可最终他还是暂时压下了欲念,将清欢揽在怀中安静陪着。
顾清欢静静依偎,偶尔有话语传出。
好像此刻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复以往的少言寡语。
“清欢写字丑得很,偶尔看到晓怡书书画画,便也想着读书,不过还是先研习枪诀吧。”
“姐姐在经阁看了很多书……”
她笑着侧目,枕在男子肩头:“可是……她说的我听不懂,真的听不懂。”
“黄学究那人还挺好的,去县里教书还带上了柳盼,至少柳盼日后修行有成,不会跟清欢一样。”
赵庆微微皱眉,疑惑道:“我倒是觉得你写字挺娟秀的,无钩无顿别有味道。”
“噗~”
女子娇躯震颤。
笑盈盈道:“书法自然是大气才漂亮,清欢写字没有钩顿,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处理最后的墨点。”
“而且毫无章法,只能一句话一句话的看,连在一起便丑的无法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