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闪过脑海,王腾、吕正、裴进、谢艺涵……这辈子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岁月匆匆,流年飞逝。
往昔的一切风月早已化作尘烟。
他缓步行过丁字末号院,并没有再回家看看。
只不过心中却总觉得空落落的……
夕阳被繁茂的杉林遮掩,只留一丝余霞。
恍惚中,他见到了那头神异的白狐——就静静伫立在山脚看着自己。
其不再是以往那副小兽模样。
她通体生着如丝绒雪缎般的毛发,偌大的狐尾轻轻摇摆。
四肢虽有些短,但辅以修长雪颈,幽冷而妖异的竖瞳,额顶高高仰起的双角……却给人一种圣洁不可亵渎之感。
天生地养,瑞兽乘黄。
“回来了。”
赵庆凝视着独属于兽类的竖瞳,缓步走近。
当他穿过血衣封印的一瞬间,熟悉的感觉传来……眼前的世界定格破碎。
耳畔风声呼啸,他被传渡到了半空,急速下坠。
一道雪影瞬息而至,柔软的触感入手,司禾颈部的绒毛细腻顺滑。
赵庆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乘黄身上,侧坐扶住了修长狐颈。
浓郁的生机席卷而来,他本能感觉到自己的寿元有所增长,但并没有面板浮现。
河出图,洛出书,地出乘黄。
乘黄者,身披白发,圣人则之,乘增寿。
赵庆心神震颤,能够感受到身下兽躯中蕴藏的神异力量,还有血肉骨骼的轻微颤动。
眼前流云映照晚霞,司禾踏空而行,在寿云山上空掠过。
狭长的狐眸微眯,额顶双角被男人触碰的一瞬……她化作了人形。
青石砌院中尤为死寂。
白发女子黛眉若烟,肌肤胜雪。
修长的玉腿与雪足在素裙下隐现,但却给人一种不容侵犯之感。
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她美眸轻抬看向男子,寿云山上的晚风都停了下来。
夕阳似是定格,司禾本就深邃如幽潭的瞳孔,染上了一抹胭色。
赵庆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狂跳。
这并不是每日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傲娇少女,明明眼前玉颈雪肌大片暴露着,却也不显丝毫媚意……这是山海间那位妖神。
他一时间心中生出荒诞的想法。
这特么也是我能睡的?
女子直接坐在沾满灰尘的青石上,纤手轻拍身侧,示意赵庆给他留了位置。
“母猫。”
朱唇轻启之间,清冷而慵倦的嗓音传出,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宣判刑罚。
赵庆讪笑,坐在司禾身边轻揽纤腰,本来极为寻常的动作此刻也多了几分生涩与试探。
“我知道是母猫。”
女子微微低眸看了看自己腰间的手臂,白发轻荡。
她轻声言语道:“寿云山上没什么人了,白马寺也都是些无趣僧人,便想着见见你。”
温润如玉的纤手轻轻梳理男人的发丝。
四目相对,司禾平静总结自己此刻的状态:“我发情了。”
赵庆一时无言,有些难以应对。
如果是少女般的调笑,他肯定不会惯着小狐娘……
但现实显然不是幻想,赵庆也只是尝试揽紧身侧娇躯。
他感觉再多任何一个动作,自己都会难以安宁。
司禾美眸扇动,上下审视男子。
而后倾身倚在他怀中,慵倦开口:“陪傀儡的日子,不能算作陪我。”
“好,我记下了。”
“嗯……”
女子琼鼻中拉出冗长哼鸣,而后轻疑:“主人段位低吗?”
赵庆:……
“我错了。”
司禾美眸开阖,圣洁的容颜上多了一丝玩味。
“乘在主人身上,感觉如何?”
赵庆认真回忆,沉吟道:“很舒适,感觉自己像是真仙一般,胸腹都有些滞闷,不敢妄动。”
女子轻轻颔首,神情柔和了一些,对赵庆的回答还算满意。
她揽起垂落的几缕白发:“我答应你的,乘便乘了。”
“但只允侧乘,且不可触碰主人双角。”
赵庆默默无言。
自从他乘上司禾真身那一刻,直到现在……心潮都没有平静下来。
时不时地就会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两拍。
他轻轻梳理女子白发,帮她稍提垂落的肩衣:“为什么今天是这幅姿容?很少见。”
“呵。”
司禾美眸轻扇,静静看着赵庆,嘲弄道:“你的心念告诉我……大车比小车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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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雪发之间灵巧狐耳轻颤,又道:“我特意没有准备靴袜,你这次在寿云山多陪我几天。”
赵庆感受着指尖的温度,目光错开了司禾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