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朱雄英提议让朱橚带着他们在王府内四处逛逛,朱橚欣然同意,和冯氏一起,带着他们逛了一圈,最后来到了药田处。
朱橚满脸自豪的介绍着:“大侄子,你知道吗,五叔这几年大部分积蓄都花在了这块药田上,等待药田成熟,你五叔自己攥写的医书就可以写完了,到时候一定给你第一个看。”
朱雄英没有接过朱橚的话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五叔,我的人已经查清楚了,黄河之所以决堤,是因为户部拨款的二百万两用于修缮黄河的银两,被贪墨了,地方官府对构建堤坝的材料以次充好,并没有按照工部的要求进行施工,而且灾情发生后,地方官府不是不想开仓放粮,而是从洪武八年开始,所有的储备粮都被贩卖一空。”
朱橚愤怒道:“这些该死的蛀虫,竟敢如此贪墨,布政司和按察司是干什么吃的?他们也不怕老爷子扒了他们的皮。”
朱雄英面色奇怪的道:“五叔,你不好奇为什么从洪武八年开始吗?”
朱橚不解道:“洪武八年怎么了?”
一旁的冯氏似乎想起了什么,瞬间脸色惨白。
“洪武八年,是您就蕃河南的日子,根据调查结果,贩卖储备粮以及贪墨修缮款的银子,两成留在了地方官府,八成流进了周王府,整个河南布政司从上到下可是清清白白!”
朱橚大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冯氏强装镇定,控诉道:“自我们夫妻俩来到开封后,从没有卷入过任何纠纷,为什么还会有人陷害我们!”
朱橚连忙道:“对呀,这是陷害,大侄子,这是有人在陷害你五叔啊!”
朱雄英将目光移向冯氏,询问道:“五婶儿,你手上应该有这些年周王府的财务账本吧,能否拿给我看看。”
冯氏不可置信道:“吴王殿下,你也怀疑我们?”
朱橚的脸上写满了苦楚,被人怀疑,特别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怀疑,真的是让人很难受的事情。
朱雄英摇了摇头,笑道:“我从没怀疑过五叔,只是人家已经把局设好了,我总得想办法破局吧。”
把自己的叔叔扯进来,好算计啊,一旦自己去查贪腐案,首当其冲的是周王朱橚,自己难免会投鼠忌器,不过要他放过这些蛀虫,他也做不到,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如何平复灾情,安置难民,事要一件一件办!
城中的储备粮都被贩卖给了商人,而商人们手里掌握着大量的物资,却不愿意出售,而是囤积起来,等到灾情难以控制,再高价售出。
市场的粮价一两银子能够买到一百八十斤粮食,而开封的粮价已经达到了一两银子一斤,价格翻了一百多倍!
想到这些奸商和贪官污吏,为了一己私利就置百姓的生命于无顾,朱雄英心中的怒火就怎么也控制不住。
想要让难民得到妥善的安置,首要的事情就是得到足够的粮食,在这之前,天枢已经将高价屯粮的粮商们,汇总成了一份名单。
主雄英将名单交给了朱橚,讲道:“五叔放心,侄儿绝对不让他们的脏水泼到五叔身上,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件事,得要五叔帮忙,您以募捐的名义,将这名单上的商人都召集到周王府。”
朱橚打开看了下名单,足足有数十个,不过还是有些担忧道:“这些商人会把自己手中的粮食交出来吗?”
朱雄英冷笑道:“不交?到时候还能容忍他们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