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坐不住了,开窗往外张望,就在这一瞬间,他正面传来破空之声,他没听到声音,却似有直觉,望了过去。视线还未完全抬起,一支袖箭已插入他额心两寸不止,人没能发出一点声音,便倒了下去。
水乔幽意识到不对,立马望向袖箭飞来的方向。
可惜这一片夜色太浓,什么都看不见。她追过去,也未见到人影。
她再赶向窗边,人已没了气息。
他额上插着的袖箭,看着倒是眼熟,与她之前见过的几次袖箭极为相似。
水乔幽没有动它,清除掉自己来过的痕迹,也赶紧离开了。
这晚,城外,苍益辖区所属官员正在与从神哀山出来的功臣共庆除夕,城内,各处亦是一派繁华盛世的景象,热闹非凡,走马街传出来的惊叫声,被这热闹掩盖了。
南郊营地,最大的营帐之中,苍益郡守将主位留给了兰苍王府王孙。
王孙杨卓却想将主位让给武冠侯世子叶弦思。
叶弦思谢过了他的好意,直接走向了下首的位置。
杨卓只好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杨卓这次进山,身体又感染了风寒,看了大夫,精神却还是有点差。
宴会上,他没有什么架子,为人谦虚有礼。
此次宴会,一是为庆除夕,二则也是当地官员替杨卓和叶弦思此次大捷办的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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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开始,在场官员纷纷起来给二人敬酒。
杨卓受之有愧,谦逊道:“各位大人谬赞了,吾愧不敢当。这次的事情,主要还是仰仗叶世子,若是没有叶世子,吾恐怕都还不能从神哀山里出来。”
他自己也举起了酒杯,想要敬叶弦思。
叶弦思在他开口之前回话,“王孙自谦了,此行多亏有王孙同行,我等才能不负陛下信任。这次的功劳,王孙位居首功,当之无愧。”
叶弦思的声音温和,话语中带着人人都可听出的诚意。
杨卓对上他的眼睛,想要感谢他的话,停在了嘴边。
叶弦思先给他敬了一杯酒,“这一杯,我替所有同行的将士敬王孙。”
话落,叶弦思一饮而尽。
今日在场的多半都是官场的老狐狸,在这之前,大家发现,虽然今晚是兰苍王府的王孙坐在主位上,但是,他说话做事之前,似乎都会看叶弦思,大家一看这种情况,就有了领悟。可如今瞧着这一幕,大家又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并不是他们猜的那么回事。
武冠侯世子还是十分尊重这位王孙的,谨守本分,没有一点年少成名的倨傲。
杨卓见到叶弦思已经将酒喝完,只好道:“叶世子,言重了。”
叶弦思的右手在神哀山里受了伤,手上还缠着绷带,他身上另还几处伤,在山中待了多日,治疗跟不上,伤口恶化,他的身体也还有些虚弱,脸上比杨卓还白,不宜饮酒。他又敬了今日前来的所有当地官员一杯酒,就先以身体不适为由退席了。
他的身体状态大家都看得见,堂堂武冠侯世子也没有一点外界传言的自傲,反倒是十分谦和,其他人也不好留他。
他一走,本来想退席的杨卓就不好再说退席的话了,只好打起精神, 同众人一起过除夕。
今年有了水乔幽和夙沙月明,采药翁上大家也过了个好年。
水乔幽早就交代晚上不回来,甜瓜等人颇觉遗憾。
不过,看到酒肉摆上桌,大家也很快将这遗憾放下。
今年,夙秋没有同来苍益,夙沙月明也留在了采药翁上过年。
水乔幽出门之后,他才知道她不在山上吃年夜饭,晚上吃饭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采药翁上的人知恩图报,知道这个年能有酒肉必须得感谢夙沙月明,酒一上桌,大家就轮流给他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