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明无明君久矣!我等并非大才,但也知无数忠臣妻、女没入教坊司,任人欺凌!谁来还她们公道?!难道她们就不是大明子民了?燕贼无道!殿下可曾听过史上有屠人十族的?!殿下可曾听过书中有记‘瓜蔓抄’的?!”楼下终于有一人站起身,悲愤直言。
江正召笑了笑,叹气道:“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既然知道那些女子任人欺凌,又为何不用你们的财力、物力将她们赎出来?还有,怎么才能算‘明君’?能做到万国来朝、盛唐气象的一国之君,算不算?”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只知,这两个字并非你我能定。再说,若是你们得了国,又会如何处置当今朝堂上的君臣?各位不用回答。若你们真是为天下苍生,就该知道,打仗苦的是百姓。如今,说来说去都是为一己之私,你们死去的父兄同族,若是真忠于大明,不一定认可各位所为。”
“妇人之仁!”又有几人大怒,站了起来。
江正召有些恼火,盯着其中一人道:“若是没有仁心,太祖皇帝为何要起事?若是没仁心,当年靖难,为何一方没进皇城,而另一方离京远走?若是没仁心,视人命为草芥,让你得了天下又如何?!若是,你们心中还存一丝仁心,今日起各自回家,承先人之志、尽自己所能,护佑一方百姓!这才是江山社稷、大明正统!”
楼下有人犹豫起来,身后陈达轻声道:“殿下,别图一时爽快,误了他人性命。”
江正召愣了愣,回头瞥了眼陈达,脸上露出丝嘲笑:“果然是你。”
陈达低下头,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那个说‘妇人之仁’的男子,大笑一声,“说的好!可惜,你口中有仁心的太祖皇帝又是如何对我们苏州父老?你再问问在场所有人,你问,问问他们的亲人是怎么死的?!你口口声声护佑百姓,我就问你,打交趾、打前元,还打思州、苗部,天下遍地烽火,更不用说你口中的靖难了,难道战场上死的都不是百姓?!”
“若是朱氏心中有百姓,这些仗打得起来?!别说什么舍小家、全大家,谁该生谁该死,百姓的性命也不该由你朱氏来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告诉大家,是谁在草菅人命?!”
朱氏?这说法有意思。江正召皱了皱眉,没说话。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让他们放回小斓,然后再想办法离开。侧了侧头,看了眼站在身边的沈维汉。
沈维汉似乎察觉到江正召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随即,观察了下四周。暗中有不少慎行堂众,当然老甲他们,如果顺利也应在附近。就算这样,硬打出去也不明智,最好能趁乱。
或许‘朱氏’二字同样触动了那些遗臣们的神经,有人直起身,看着此人冷声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