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孟炤、胡濙都板着脸,一前一后出了皇城,一东一西各自回了住处。
只是朱孟炤实在懊恼,胡濙是脑子进水了吧,这么做双方都没好处,也不知太子会怎么想。
宗人府住所门外,响起老戊的声音,“殿下,胡濙胡大人求见。”
此人定是有那啥大病!朱孟炤不高兴的说:“不见。”
“是。”
“等等。”朱孟炤想了想。此人大约是按太子的要求来谈之后的事,太子都说自己没宗室气度了,这时不见他,更显小气。“让他进来。”
胡濙入内,见到朱孟炤行了个礼,就在下首坐下。朱孟炤看着他,换了身便服,但脸上的伤更明显了。二人默默坐了会,胡濙先开口。
“那日,老乙、老丁跟着我突围。之后,老乙伤重,附近没好的大夫,我让禁军连夜护送我们至武昌。楚王请了最好的大夫,但为了保命,还是断了他一条腿。老丁虽也受了伤,好在没老乙凶险,现在也在武昌养伤。”胡濙看着地板交待着这些事,声音有些悲伤,情绪不高。
“多谢。”朱孟炤回了一句。
胡濙苦笑着摇头,微微叹气道:“我们当时突围后,遇到了慎行堂众。若不是他们二人,我绝不可能生还。”
“慎行堂。”朱孟炤冷笑。今日大殿上,二人都默契的没提这事。
“我收到胡淦的消息,噢,贾明。”胡濙备注了一句,又轻声道:“我堂兄、慎行堂的主事人、堂主胡湮,确实已遇害。胡淦说他,死状极惨。”
朱孟炤看着胡濙,隐隐猜到他的来意,故意不搭话。
“胡湮是我们几兄弟中武功最高的,因为年长于我们,所以胡家很多人的武功都是他教的,我也是。”胡濙缓缓说,像是在追忆,顿了顿苦笑,“我知道手持凶器者,定会被凶器反伤,更何况名不正言不顺。”
说完,又停了半晌,抬头看着朱孟炤,“对上位者而言,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若是被用之人并非一人,而是多人,偏偏这些人又是一块铁板,那么生疑是迟早的事。若是事情重大,有时就不是生疑这么简单了。”
朱孟炤继续不搭话。
胡濙点头,看着朱孟炤,“当年,我受命寻仙。此事未了之前,我只能是远离朝堂的孤臣。圣上虽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我,但也有限度,所以我必须在突破他底限之前,找到那个人。但这次的事,若是就此作罢,我胡濙将来也没脸面再立于朝堂之上。”最后一句斩钉截铁。
朱孟炤默默倒了杯茶,喝起来。
“现在,宫里希望你我合作,但我们相互不喜对方。如此,只能以前如何,以后也是如何,最多不在大殿上争吵。殿下,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