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戊想了良久,对朱孟炤道:“殿下,我可否留下遗书?”
朱孟炤拿回他手上的瓷瓶,又盖上盖子,“你还是去苏州吧。”
“我是军人,不是怕死。”老戊坚定的说:“我只是、只是,怕冤死。”咬了咬牙上前,拿起那瓶药,打开盖子,“我从没接受过任何人的命令杀殿下身边人,更没将殿下的行踪告诉任何人。以前没,以后也不会。”说着,终于喝下手中的蛊。
没到片刻,老戊一把捂住肚子,不可置信的猛得抬头盯着朱孟炤,眼神悲伤,不停的摇着头,却说不出一个字。
“老戊?!”老甲慌忙抱着他,“老戊!”
老戊像是痛苦极了,眼中流出不甘的泪水,在老甲怀中颤抖,张着嘴,像是在交待什么,可一点声音都没有。
“老戊!”老甲悲喊。
周止呆了,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没过多久,老戊已瘫软在老甲怀中,再没声息。
“老戊!”老甲大哭出声。
朱孟炤看着周止,没说话。
周止一动不动,想了很久。回头看了看地上的离尘,又看了眼老戊喝的那只瓷瓶,走到老甲身边,拍拍他肩膀,递给他一块手帕。接着,吸了口气,走到朱孟炤面前跪下,“下官锦衣卫小旗、密探周止,见过郡王殿下。”
“锦衣卫?”朱孟炤诧异的看着他,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待遇。
周止苦笑,“当年下官大伯是锦衣卫百户,因公殉职,得圣上恩准由我顶职。我不会武,因楚王府需要账房才进了楚府。之后,又由楚王分到殿下院中。殿下必定知道每个王府都有锦衣卫密探,不过大多闲置,有些会闲置一辈子,下官原以为也会如此。直到郑大人出海前,殿下第二次到太仓。”
朱孟炤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直到那时,下官才被启用。”周止解释道:“应该是当时出了事,只能启用下官。”
朱孟炤皱起眉,“老丙?”
“不是!老丙不是锦衣卫!”老甲吼道:“老丙也是军人,属军籍,他出自禁军!”
周止点头,“锦衣卫直属圣上。下官猜测,老丙应该是直接向圣上汇报,他出事后,圣上就少了直接的消息来源,因而通过锦衣卫,知道有我跟随殿下,就启用了我。”
朱孟炤叹了口气,老丁或许说的没错,他们一直恪守自己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