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很久以前了。”

“差不多有50年了吧。”

“嘿，都说他光辉了一生，独独在最后留下了一点污点。”

“可那怎么能叫污点呢？”

话音间，钱学明的思绪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站在窗户边，看着烟尘漫天的工地，眼神逐渐失去焦距。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他是伟大的，也是无私的。”

“他只是在人生暮年，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做出了最后一次搏斗。”

“他想为中华正本清源！”

“他心里装着的，真的是人民。”

“他完全可以以一个完人的身份落幕。”

“但他选择了争议最大，反对最多的那条路。”

“他要与人性斗争，他要防止历史周期律的悲剧再次重演，他想要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永远不要忘记斗争。”

“可那时候，他已经太老了。”

“精神世界，他依旧是顶天立地的巨人。”

“但现实之中，他早已衰老虚弱。”

说到这里，钱学明扭头看向白术：

“你知道当初最开始的时候，他作出的指示是什么？”

“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

“封建思想文化，不该破除么？”

“那些站在人民头上的官老爷，不该跟人民平等么？”

“应该的。”

“可后来，他的想法被有心人利用，从破除旧习俗，变成了打砸一切旧事物。”

“那时候，他已经很老了。”

“你能奢望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跟年轻时一样，有无限精力关注这一切么？”

说着，钱学明又回过神子，指了指工地：

“想当初，我也还是工厂里的工人。”

“当初在工厂里的时候，打饭的阿姨多给我们工厂里的副厂长多打了半碗肉。”

“那时候什么时候？”

“人人平等！”

“真真正正的人人平等。”

“这不是虚话，而是事实。”

“上到政要，下到百姓，吃的穿的，全都一样。”

“哪怕是他和总理，在粮食不够的情况下，也只吃饭跟蔬菜，拒绝吃肉。”

“那时候有小同志吩咐厨房给他烧了碗红烧鱼，变着法给他吃肉，但他依旧拒绝。”

“所以啊，多打半碗肉，在那时候可以是一件大上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