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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就是中军的一千五百人众。分别是张旦自己的扈兵五百铁甲士,突骑五百,以及中军司马王章的弓弩手五百。
王章的部队,是一支纯射手部,兵源几乎都是鲁中南山区的山寮子弟,配强弓硬弩,是东征军一大战力王牌。
最后而过的,就是后军司马罗纲和他的五百铁甲刀楯。
这位当年的大河水寇自入泰山军后,越发展现出其能成为优秀奖领的品质。
勇能冲军,仁能抚士卒,严能肃己身,是张旦非常看好的一位将领,其人不争功,不推过,每临封赏皆沉默寡言,颇有云台之大树将军之风。
张旦检阅完众军,见各部皆士气饱腾,心中对此战也有了信心。
随后他再不耽搁,带着史弼等扈兵策马追上中军,从王章手里接过了部队的指挥权。
史弼就是那位封丘刍马庸,他被汉军抓去喂马,汉军败了后,他又给泰山军喂马,于是此人曾感慨:
“大丈夫弯弓三石,奈何为人养马”
这话就被巡军的张旦听到了,就真的给此人一个机会,让他入了泰山军。之后此人以无双气力和射术称雄军中,连军中悍将潘章也不是其对手。
在史弼积功做到什将后,张旦抬举他入了横撞队和随军学堂,之后其人毕业就分到了东征军中,为张旦中护军一屯将。
张旦甫一回中军,就有哨探的飞军送来情报,言说汉军主力之一的幽州突骑正在整军,已经向着他们冲来了。
张旦不敢大意,命各部停止行进,结五部大阵。
于是在轰鸣的号角和战鼓以及各部军吏的声音中,行进中的泰山军缓缓停下,开始彼此提醒着袍泽的站位,然后调整结成更紧的阵型,随时应对后面骑军的冲击。
众军拥护中的张旦,此时的心情并不像面上那么从容。
这一次回援,基本是他张旦以他校尉的身份强行拉来的。
从与祭孙分别后,看着视死如归的青州黄巾,张旦怎么都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理由陪青州黄巾一起赌,但他到底还是做不到。
于是,他驰马追上已经东返的泰山军,以军中主将的权威命令各部西进,支援青州黄巾。
本来军中各部将,除了谢弼以全军为要,是坚定撤军,其他将领们都比较服从张旦这个老长官的。
靠着威信,张旦将队伍又拉了回来。
但张旦知道,此战算是赌上了他的荣誉了。是他一意孤行,那如战败,全部责任就要落在他张旦头上。
不过张旦的沉重不是这个,而是麾下这三千五百子弟。
他们是因为相信他张旦,这些人才来到这里与汉军交战的,数千人命压在肩上,谁能不忐忑呢?
但张旦再忐忑,也只能坐等战事的结果,此刻能决定前线战事的是前军司马郭亮。
郭亮在第五列的中间,由于其阵拉的过长,他并不能有效的管控到全部五百军。各列的两翼都是一名名队将。
能不能扛住对面幽州突骑的进攻,全看两翼的这十名队将了。
在郭亮的视野中,对面的幽州突骑正以巨型锋失阵在压过来。
郭亮想到上一个与幽州突骑对阵的于禁,额头上也是汗涔涔的。之前荥阳之战,于禁带着中护军左军那么精锐的甲兵,都在幽州突骑的攻击下损失惨重,郭亮一时也没有底。
但事已至此,郭亮只有战了。他们泰山儿郎没有怕死的!
却在这时,郭亮突然发现对面的锋失阵好像乱了,有一骑军部显然是脱离了阵型,并没有继续随大部整体前进,而是独自策马奔驰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
“这怎么回事?”
幽州突骑中,旄旌节旗下,主将崔钧愤怒如是道。
此时的崔钧,一身绣有短尾鸟的的直裰,上下相连的盆领铠,铠甲外有件罩衣,后绣短尾鸟。然后他的头盔打着锹形结,腰间是镀金的环首刀,手拿绣着短尾鸟图桉的团扇,骑一匹神俊枣红马,马还罩一衣,还是绣着短尾鸟。
之所以,崔钧上下都是短尾鸟图桉,不是因为他喜欢,而是这一图桉是他们崔氏的图腾。
他们崔氏是炎帝之后,是当年辅助齐侯姜望的功臣,族裔是东夷之后,而东夷尚鸟,这短尾鸟就是他们崔氏之氏族图腾。
只看崔钧一身打扮,就不愧那句名门子弟的风流。
但此刻的崔钧却毫无士族雍容做派,而是指着刚刚冲出大阵的幽州突骑大骂。
他骂道:
“这卢俊干什么吃的,他是想死吗?敢无令擅自行动。妈的,这仗要是因他败了,就算他是卢帅的族人,我也要扒了他的皮。”
就在刚刚,本来布置在左翼的卢俊部竟然没通知中军的情况下,擅自就向着对面的泰山军冲锋了。
此举不仅仅破坏了好不容易布置起来的攻击阵型,还让各部犹疑,不知道何故。
咬着牙,崔钧恨恨道:
“卢俊,你是真的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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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实际上,卢俊也是被裹挟的。他已经调度不了他的部队了,这些幽州子弟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全然不听他卢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