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崇平帝:无所谓,子钰会出手解决!

这时,礼部侍郎庞士朗,高声说道:“圣上,内务府署理盐务,微臣以为实是不妥,盐利为国家社稷之源,应由户部总揽事务。”

此刻,朝中众臣闻言,科道御史班列,颇有附和之言。

“户部的齐阁老,认为可以试行,而且巡盐御史林如海提及此事,也说盐务多滋生贪腐,如是内务府与户部在内部互相监督、制约,再以巡盐御史外部监察,如此内外制衡,能够对贪腐防微杜渐。”崇平帝放下手中的军务奏疏,冷声说道。

这时候,就显示出贾珩让齐昆署名联奏的必要性,否则反对声浪尤为强烈。

看向下方众臣,崇平帝目光微动,心头已是转而思忖起江南大营的人事。

江南大营整顿军务之后,五卫指挥使、指挥同知、佥事尽皆空缺,一时间也抽调不出军将前去补充五位指挥。

子钰也没有人举荐过来。

崇平帝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转而又觉得江南大营军将初得整顿,也缺乏强将领兵,再等等也不迟。

其实,从目前为止,除了河南之战后的河南都司人选以及河南巡抚的人选,贾珩再也没有举荐过人,至于军将升迁都是兵部叙功晋升。

纵然有心之人,想要借贾珩派贾族中人从军,因多是低阶将校,也很难往培植党羽,安插亲信上靠。

而这时,下方众臣看完章程,脸上多是见着惊疑之色。

其中关于盐运司以及巡盐御史衙门的职责划分,还有内务府以及户部的权责,以及诸般议事流程,俱在细则章程中记载详明。

好像一个精巧的制度设计,将一些潜在的风险都被隔绝在外,这等才略,堪为王佐之才。

韩癀眉头皱了皱,心头涌起一股危机感,这永宁伯不仅仅是武将,甚至才干不局限在军机。

至于崇平帝,这会儿放下奏疏,沉浸在国库和内帑可收四五千万两银财货的遐想中。

好像普通人种了超级大乐透,开始筹算着钱怎么花,虽然富有四海的九五之尊不会如此皇帝的金锄头,但在大汉各地用银之时,这四五千万两如果投之于国事,无疑……一场及时雨,不,这是一场持续了三五天的甘霖。

说句不好听话,有了这四千五两,哪怕大汉官僚体制空转,都能支撑大汉运行三年。

“看来派子钰去南省,真是是派对了。”崇平帝心绪激荡,暗道了一句。

嗯,这位帝王在为自己的识人之明感到欣喜。

这时,崇平看向下方默然不语的群臣,沉吟道:“盐务新法章程,诸卿也都看过了,朕方才思量,章制自成一法,尤其三方与内外监督,更是别出机抒,想必此举可大为遏制贪腐。”

说着,凝眸看向内阁首辅杨国昌,沉吟问道:“杨阁老,你怎么看?”

杨国昌被“点名”,面色不由一整,拱手说道:“圣上,老臣以为,此法也并非全无弊端,如是不法奸商挂引空单,囤货居奇,或是广贾淮盐,侵灌两淮,盐价或贵或贱,可能会动摇盐税根基,老臣请圣上三思。”

其实就是一个市场供需调控的问题,杨国昌所言其实也不无道理。

故而,杨国昌此言一出,不少官吏纷纷出班附和。

大体的意思是,此法也有弊端,绝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良法,但也没有大举反对。

因为相比该死的盐商,这个雨露均沾,人人可为盐商,分盐利一杯羹的新法,还是受殿中群臣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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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章程所载,内务府和户部派员核查诸省民情,巡盐御史也会会同地方府县,进行缉捕纠察,如说完美之法,世间何尝会有?不过是因时因地而已。”崇平帝瞥了一眼杨国昌,冷声说道。

杨国昌闻言,捕捉到崇平帝目光中的一抹冷意,心头不由一凛,拱手而退,再不敢多言。

内阁次辅韩癀眉头皱了皱,思忖着此法的利弊,节本增利,减少流转之中的浮费,以此法重定两淮盐务经制,也算是目前的权宜之计。

“先试行一年,再看成效。”崇平帝目光逡巡过下方一众朝臣,沉声说道:“内阁拟旨给永宁伯,由其全权督问两淮都转运司盐务新制试行,票盐之法如成效斐然,再推行长芦、两浙、河东等盐司。”

杨国昌和韩癀闻言,拱手应是。

其他官员也都纷纷应是,不再叙说其他。

待退朝之后,随着朝臣三三两两出了宫苑,朝廷对盐制的改动,或者说贾珩提出的新盐法,也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神京城。

而一些心思活泛的官员,已经开始想着带着本金,前往淮南准备购领盐票,运输食盐前往湖广、两江、河南等地行盐赚取银钱。

崇平帝则在一众内监的扈从下,沿着回廊,返回后宫。

将近金秋十月,关中大地暑气渐渐退去,凉爽秋风吹拂在宫廷殿宇之间,屋脊上的风铃随风轻轻摇晃,发出细碎清脆的声音。

崇平帝行走在巍峨殿宇之下的红色漆木廊檐上,桂花馥郁的香气在殿宇之间漂浮,馨香宜人,让人心旷神怡。

崇平帝问着一旁的戴权,道:“御花园的桂花开了?”

“陛下,开了呢,这是桂花局贡上的新品种,听说是夏家培植而来,这两天,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去御花园游玩呢。”戴权轻笑说着,低声说道。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摆驾御花园。”

这位帝王心情这几天明显不错,毕竟,刚刚得了一大笔银子,国事最难的一项已经有了着落。

至于隆治年间的旧账,只能慢慢去算了。

崇平帝将目光从重华宫方向收回,在内卫的簇拥下,向着御花园而去,这几天宋皇后与端容贵妃都在御花园赏花,弹琴。

不过今天有些不同,梁王从国子监下了学,例行入宫向着皇后请安,宋皇后与端容贵妃商议着给梁王定一门亲事。

随着这位王爷年岁渐长,也到了婚配之时。

梁王低声道:“母后,五姐还没嫁人,我急着做什么?”

宋皇后一袭丹红衣裙,秀发绾成桃心髻,金钗珠翠在近晌日光的照耀下,华光璀璨,熠熠金辉。

光洁如玉的额头下,那张华艳玉容白腻如雪,温婉浅笑,纤纤玉手放下手中的茶盅,抬眸看向梁王,柔声说道:“炜儿,你五姐这也定下来了,你也得抓紧定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