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污蔑!”乔鸿仪疯狂大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救人你怎么不说?我守岛你们怎么不说?你杀了翠琳,你一定会付出代价!!”
“乔兄,且安静些。”虚泽明回身安抚:“是非自有公道,我相信武安侯不是滥杀之人。”
乔鸿仪对上他虚幻的眼睛,仿佛从中得到了莫大的支持,一时咬住牙齿,消停了许多。
那块太虚玉牌,悬停在将台与刑台之间的高空,虚泽明的幻影,便在玉牌上,本身是不具备什么力量的。
此刻他又看向姜望,极是温和地道:“首先我要向侯爷道歉,因为收到乔兄的求救讯号,但又无法及时赶来迷界,才冒昧通过太虚玉牌联系您。希望侯爷不要因此见怪。”
姜望淡淡地道:“说其次。”
虚泽明不以为忤,继续道:“侯爷和竹姑娘的话,我都听了一些。关于此次事件,乔兄也与我简单地交代过。我想其中有些误会存在。”
姜望只道:“不存在误会。”
对于姜望的固执,虚泽明早有体会,故也不在此处纠缠,转道:“即便这件事情乔兄和江姑娘有责任,也非是有心害人。现在江姑娘已经身死,对于那些不幸牺牲的战士,算是有所交代了……我觉得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应该联起手来,共同面对海族所带来的威胁。何不留着乔兄有用之身,为人族再做些贡献……”
姜望竖起右掌,中止了虚泽明的劝说。他已经听得乏了!
虚泽明意识到自己讲道理讲大义都没有用,能给的利益姜望也不缺,叹了口气:“能不能……给太虚派一个面子?乔鸿仪是有大义之人,在太虚卷轴的推广上,他付出了不少努力,不该轻率受刑。”
姜望道:“你代表不了太虚派。”
虚泽明抿了抿唇,在太虚卷轴开放,太虚幻境的影响力几乎覆盖现世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不给面子的人了。
这让他又想起当初在姜望出使牧国的路上,他请求姜望帮忙推动太虚卷轴的建设,结果得到了非常固执的拒绝。后来太虚卷轴还是获得通过,他也曾想过姜望的心情,会不会为错失那份资粮而后悔……
他认真地看着姜望,表现出自己的郑重:“那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姜望缓缓地坐直了:“你有什么面子?蜉岛失控,星珠陆沉,你虚泽明难辞其咎!这才是你无法赶来迷界的关键原因吧?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也好过在这里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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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泽明深深地看了姜望一眼:“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做打扰。是非自有公论,侯爷好自为之。”
本已镇定下来,静等解救的乔鸿仪,一下子又慌了神!怎么就“既然如此”、“自有公论”了?你他娘当初来浩然书院,找我引见院长,推广太虚幻境之时,怎么就能百折不挠的?
“泽明兄!虚兄弟!”他又一次挣扎起来:“我为咱们的共同理想付出多少努力,做了多少事!你不能不管我!!”
但无论他怎么叫喊,都无法影响虚泽明的身影愈渐虚幻。
还是姜望帮他叫停了虚泽明的脚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虚泽明便在那若隐若现地状态里,静静地等着姜望说话。
“当初虚泽甫先生找到我,邀请我成为太虚使者,帮忙扩张太虚幻境。那时候他明确地说过,太虚玉牌是我的私有物……”姜望慢慢地说到这里,声量渐高:“而你竟不以为私有,贸然敲击。你竟然可以利用太虚幻境,随时随地找到我!太虚幻境,竟是你虚泽明私地吗?”
虚泽明立即解释:“侯爷你误会——”
但姜望已继续道:“此玉我不再留,太虚使者之名我不再受!”
他仍然端坐大椅,只抬指一划,锐利无匹的剑气,瞬间将那枚太虚玉牌划为两半!
虚泽明的身影,也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便随之散去。
全场无声。
无论是陈治涛还是符彦青,都没想到姜望这样不给虚泽明面子。这样不给太虚派面子。
而乔鸿仪已是彻底绝望,癫狂大喊:“姜望!姜望!你敢动我,你若敢动我——”
姜望早已经不耐烦,只一拂袖:“方元猷!给本侯——”
他的手臂顿在空中。
他也不再说话。直接站起身来,从将台走到刑台,随手抽出一名战士的军刀,一手把住乔鸿仪的发髻,制止他疯狂挣扎的动作,一刀横抹!
乔鸿仪的咒骂、威胁、求饶,全都随着狂涌的鲜血而沉寂。
姜望一手还刀,一手将这颗头颅,正正地挂在那尖桩上。
此之为“枭”也。
枭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