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官员更有趣,与娘子和离,然后把钱财都放在娘子手中,这个也被查出来了!”
刘彤苦笑道:“这些人为了贪污,还真是什么办法都能想的出来,也真难为海瑞了。”
潘璜笑道:“其实被查出来的还不算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和离之后,娘子带着钱另嫁他人了。
那才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又不敢鸣冤,又不敢报复。自己带的绿帽子,还是自己花钱买的!”
右侍郎见两人说得热闹,也忍不住凑过来说道。
“这还不算离谱的,听说有两个沿海官员,贪得太多了,怕被查出来,连夜雇了条大渔船!
全家带着金银财宝,躲在渔船里,想要潜逃到日本去!结果被巡逻船查出来了!”
刘彤点点头:“那一定是被抓回来受审了!这个罪名可比贪污还重吧!”
右侍郎连连摇头:“能回来受审就好了!巡逻船查到渔船时,船舱里都是血啊!太惨了。
就是因为渔民往海里抛尸时引来了鲨鱼,巡逻船才追踪而至的,审问得知,死的还有小孩呢,当真是断子绝孙啊!”
刘彤虽然不怎么贪污,但也不敢说是一两银子都没贪过,腿肚子都有点转筋。
“这这这,确实太惨了。在职的也查,罢官的也查,致仕的也查,和离的也查,分家的也查。
不跑就是等着被查,敢跑就可能断子绝孙,全家死绝,看来还真是不能贪啊!”
见刘彤脸色发白,潘璜知道他胆小,安慰道:“倒也没有那么严苛的,我今天听张居正说过了。
海瑞查案,过于细致严苛,人家贪了十两银子的,他也都报上来了,萧大人一一驳回了。
萧大人说,过去贪五百两以内的,追回赃款,吏部记个差评过去吧。
重点是从今天起,俸禄涨了,大家日子好过了,别说五百两,谁敢再贪一两也不行!”
刘彤脸色顿时好转了许多,他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自己这些年的贪污总额,然后松了口气。
虽说萧风定了个缓冲的金额,但被抓捕的官员仍然不少,既有文官,也有武将。
这些人或丢官免职,或坐牢流放,严重的甚至掉了脑袋。
这些人的家属亲戚,自然哭声震天,骂声动地。而被骂得最狠的,居然不是萧风,而是徐阶。
大明朝没有短视频,也没有网络,所以人们了解一件事,一靠朝廷告示,二靠民间流言。
朝廷告示上清清楚楚的说明,是内阁首辅徐阶向万岁请旨,要求严查贪腐,告示还能有错吗?
至于民间流言,那更是毋庸置疑,传来传去都是徐大人在顺天府大堂,面对着京城百姓,大声疾呼。
“本官一定要请旨,严查贪官污吏,让百姓看到朝廷的决心!今天谁拦我也不好使,我与贪腐不共戴天!”
所以绝大多数人认为,这场反腐风暴就是徐阶掀起来的!好一个铁骨铮铮,两袖清风的徐阶!
徐大人英明!徐附议不得好死!以上两种呼声代表了不同阵营的人最直接的想法。
英明到不得好死的徐阶徐附议,此时在自己的府邸里,脸色黑得像包青天,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徐璠看着父亲,也不敢说话。自己本想帮老爹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来个上阵父子兵,想不到被萧风直接打趴下半个户口本。
管家提心吊胆地进来禀报:“老爷,户部郎中谈同,和刑部郎中柳台,联名拜见老爷。”
徐阶停下酒杯,冷冷地说道:“他二人有事不在朝堂上说,跑到老夫的私宅来做什么?不见!”
管家转身要走,徐阶忽然道:“慢着,让他们俩绕一圈,从角门绕进来,不要让别人看见!”
管家转身离去,徐璠小声道:“父亲,这两人风评不佳,都是之前严党的骨干,如今已如丧家之犬。
他们都是从左侍郎黜落到郎中的,父亲见此二人,会不会对父亲有所影响啊。”
徐阶看了儿子一眼:“当然有影响,否则我怎么会把他们从正门赶走,从角门偷偷进来呢。
你说得对,他们如今是丧家之犬。而且海瑞现在查贪腐查得那么近,只怕过几天连丧家之犬都当不了了。
他们来找老夫,就是想要新找个靠山,能躲过这一大劫。”
徐璠皱皱眉:“既然如此,严党倒了也有些日子了,为了他们之前不来呢?这般临急抱佛脚,亏他们想得出来。”
徐阶摇摇头:“璠儿,不要小看了这些人。他们可也都是当到过左侍郎的,那可是堂堂三品大员,离尚书只有一步之遥啊!
他们不是傻子。之前他们来找为父,为父是不会见他们的。何况那时没有清查贪腐这一出,他们更希望人们把他们忘记,徐徐再图。
可如今海瑞查得这么紧,我们父子又刚好和萧风大战了一场,他们的鼻子很灵,这个时机选得很好。”
小主,
徐璠默然片刻:“父亲可是要帮他们吗?父亲,咱们徐家在这方面也并非完全清白,只怕会惹火烧身啊。”
徐阶冷笑道:“帮与不帮,那要看他们能拿出什么条件来换。若是很有用处,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