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温酒听雨(6.5k)

得术者首肯的落拓子心下赧然,赧然于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他决心转移注意,专注品剑。

“剑光清正有古意,铸材坚韧兼有传导转化灵能之功,嗯……”愈是深究体察,愈发窥得铸手技艺高明,类似的特质复合,印证脑中玄机鬼谱所学的听雨秀才嘴角轻勾成竹在胸。

“相传锋海产铁,其质特殊,名唤锋海神铁,辅以稀木异金更能活化离尘石吸纳气劲之功。”

“寥寥数语见微知着,先生果真锐眼,”若无其事瞥视落拓子身后一眼的皇甫霜刃由衷赞叹,“恕皇甫冒昧,此剑在好友阅历当中排名几何?”

“这嘛……”

无暇深究对方那一眼之深意的听雨秀才低头弄弦,含糊出声。

“综合考量,”不纯粹以锋锐论断,“此剑堪谓天下前五。”如果允许并列的话,落拓子内心默默道。

“哦~前五吗?”

此时突来一把不阴不阳的怪气男音插入,昭显来人心情,是同为好友飞书邀约外出赏灯的锻神锋到了。

据术者信中所言玄兵识机一脉重现江湖,有意流芳百世的锋海主人怎会放过载入历史的好机会。

随手将一物交予皇甫霜刃的他落座盯视听雨秀才:“敢问阁下,那前四名的神兵宝剑分别为何呢?”

自觉受到挑衅的锻神锋双眼微眯,如鹰似隼的眸子仿若泛着金光,轻缓认真的语调反令人不寒而栗。

只听得落拓子额间冷汗直流,大感杀气临身:‘果然今晚诸事不宜。’听雨秀才内心哀嚎。

似能听见书生心语的皇甫霜刃挖坑成功径自为之点蜡,拂袖收剑成扇的他再续六盏红泥小红炉上烫好的绿蚁酒分呈落座旋涡中心的二人面前:

“适逢其时,三杯两盏淡酒借花献佛,诸君何妨畅谈论武,请!。”

言罢,转身离去的皇甫霜刃将不见硝烟的战场移交锋海主人——

晚冬小庐,羽扇摇曳,红炉点雪中,是有意探知铸业前贤的锻神锋,平静发问看似无害,前提是不让其人失态……将此看得分明的落拓子顿感头痛。

温酒听雨,听得是书生心底悲泣。

“哈!”这是因能可想象将来情节发展缘故而忍俊不禁的术者。

彼时的他无事一身轻,正与幻幽冰剑一道赏灯。

长街两旁的楼坊上挂着最多的就是笼灯和走马灯。

笼灯是直接在合抱大小的圆形灯架内点上炽烈的焰火,粗壮的灯框外裹上各种染色羊皮,朱红的,碧绿的,嫩黄的,湛蓝的。

今夜不少楼主店家为求灯火辉煌,引人瞩目,会将数个巨大的笼灯吊成几串,垂挂在门面外。

而走马灯多是圆柱形,里面灯油灼灼燃烧,待热气上涌,外面的活动灯架转起,只见绘制在灯皮上的图案缓缓浮动游走,甚是奇妙。

女杀手看的目不暇接,沉静冷淡的眼睛一盏灯一盏灯看过去,有将士回家妻子来迎的,有小童顽皮追打嬉闹的,有武士弯弓射猎猛兽的,甚至还有鱼儿鸟儿头碰头的。

听闻皇甫霜刃笑声的她当即侧目:“你很欢喜?”联系昔日“师弟修罗场”一事不难窥见还珠楼主恶趣味的幻幽冰剑合理猜测。

“真是恶劣啊。”冷淡一语脱口,分毫不在意令身边人平白膝盖中了一箭的女杀手继续赏灯。

“哎呀!幻幽姑娘这句话真是插中吾之心槽,令人非常之痛啊!”语调故作痛苦的术者卖惨无果复又正色,“到底此举不过新年贺礼而已。”

闻言停下游玩步调的幻幽冰剑转眸定视皇甫霜刃良久,眼神试探看不出对方任何心虚小动作的她撇过头道:

“还是不诚恳!”

“诶~”皇甫霜刃情真意切,“若是当真不诚恳,我又何必替你们精心准备这些礼物。”

真当于茫茫人海当中找到听雨秀才下落十分简单不成。

为免铸界好友自闭坐井观天的皇甫霜刃着实可谓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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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此举更能帮助落拓子尽早意识到江湖险恶,何乐而不为。

“呵!”

翻了个白眼的幻幽冰剑本意不予置评,旋即后知后觉意识到些许字眼之别,“你们”二字占据其人全神注意。

难道是……惊喜瞬间衬得她眼中红色更浓。

忍不住梅开三度偷眼看去的幻幽冰剑但见光影浮动游移——

胭脂色旖旎的灯火染在皇甫霜刃淡漠的曲裾长袍之上,艳极清极,风雅透骨,点缀玄色的剑柄吞口弯如浅月,轻薄细腻的剑身犹若一泓碧水。

等等,长剑……愣愣将之接过的幻幽冰剑慢慢将手放了下来,那眼眸中的红,也跟着黯淡下来。

“按你武学进境,幻冰剑已然无法同你一道进步。”

一手调教女子的术者对此早有估算,遂请锋海主人为之打造佩剑。

“替它起个名字……吧。”

说话间,皇甫霜刃看着意外、难过、遗憾等等一系列表情从她脸上闪过,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在其眼前打了个响指示意对方回神。

“冰剑不会以为我要送汝的是那盏灯笼吧?”说完,也不理羞恼反驳的女声,皇甫霜刃自顾自伸出两个手指,“古往今来男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