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祸水东引(5.7k)

“你认为血纹魔瘟就是让你身败名裂的方法,你明明可以将嫁祸的伤害降到最低,为什么还要让这桩公审顺利进行?”孤鸿寄语步步紧逼。

俏如来:“因为我自菩提尊身上得到骨痕的线索,想要借此反击。”

默苍离:“你怎样反击?”

“我知道骨痕的消息,故意让赤羽先生离开,让玄之玄有下手的机会。”

修者直言答道。

“为查证骨痕真伪,我在魔门世家查到易骨宝典的讯息,再与方独白对质,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那你为什么会输?”一语反问惊心,心海再蒙迷雾。

“我为什么会输?”喃语自问脱口的俏如来深切反思。

“用思考代替发问,破绽在哪里,破绽在何处?”

语毕,默苍离重新开始擦拭掌中雁纹古镜,留给修者思考余地。

“破绽,破绽……”

陷入长考的俏如来下意识摩挲指间所缠绕的淬金琉璃念珠。

不多时,有尖锐一语落入心田——

“为什么灭口要用下毒这么麻烦的方式?”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

修者转眸,但见衣着水蓝的袖珍身影入眼。

“你是故意让我有查证的时间。”俏如来不禁凝声问。

蒙昧始觉答道:“如果是我要灭口,怎会先放出名单,再让你知晓七人高层?”是谁给出的七人名单。

对谈间,场景再换,心眼镜头聚焦于九算当中年岁最长者。

“九算虽然不齐心,”银须白眉的非然踏古神色慈祥亲切,不过语带深意,“却有共同目的。”

一瞬雷鸣,骤然划破尘霾的电闪顷刻照亮修者双瞳。

“所以连你也是——同谋!”

忍不住捏紧念珠的俏如来目色闪过一丝恍然。

“你假意不愿玄之玄坐大,故意让赤羽知晓七人名单!”

“但还有一个问题,”老幼声音叠合,更穿插一把温文男声,“如何确保此局串联落成?”将能可开口的人证送到修者手里。

“你……”

话音颤动的俏如来骤然转身,眼前是转瞬即逝的摇扇身影。】

换位构设的思绪戛然而止。

深浅不一的脚步声响起,愈衬秘牢诡谲阴沉,是拄杖来此探视,欲听一曲铁窗泪的忘今焉。

“老朽真真想不到。”打量修者一番的非然踏古神色不明。

好整以暇不见分毫阶下囚之狼狈的俏如来倒是万分淡定地开口寒暄:“忘师叔,我们又见面了。”

话音沉稳不带畏缩,尽管上次见面兜头便给老者来了一整套的怒马凌关。

“你这手……当真让我料想不到。”讶异于修者自投罗网举动的忘今焉同样态度平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来此之前,师叔有遣退所有的守卫吗?”强调私密交谈空间之重要性的俏如来尝试反客为主,“这一点要注意啊。”

“老三对你夸耀万分,老七讲你幼虎可畏,照老朽看来……”

未尽话意留下探究余地。

躬身一礼的修者态度端正虚心求教:“请师叔指点!”

“过誉了。”非然踏古淡淡道。

意态从容的俏如来道:“那只是俏如来尚未反转师叔的想法。”无论是封鳞非冕抑或蒙昧始觉,对修者的评价均是伴随交锋深入日益提高。

“你真以为这个地方能保你安全?”忘今焉问,反问意带危险。

“如果师叔愿意将我交给尚同会,将即将到手的钜子之位拱手让给玄之玄,那俏如来自认失策。”俏如来答,这答案旨在挑拨。

“我不能将你交给尚同会。”仿佛挑拨话语从不盈心的非然踏古此刻思路依旧清楚理智,“无论王是否有杀你的顾虑,但在王动手之前,你总是会说出让王不杀你的理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俏如来相信当今苗王会明智决断。”对于苍越孤鸣,修者怀揣十足信任。

“既可保护自己生命,又能救赤羽与神田京一,此举堪称一箭双雕。但你算错了一件事了。”

甩袖念珠缠腕的修者道:“弟子不才,愿聆听师叔的教诲。”

“如果老朽直接在此杀你。”一言切中俏如来盘算的最大要害。

“师叔怎样向苗王交代?”反诘一语亦然掐准非然踏古命脉。

“被发现才需要交代。”

话音落,非然踏古目光闪动,那是跃跃欲试的神彩,很难想象竟会出现在一名将近迟暮的老者身上。

在此之前,修者本以为玄之玄是九算当中权力欲望最重的一个,如今才察觉,最贪者竟是忘今焉。

也恰恰是对于权力的贪恋让非然踏古永远保持有近乎少年人的生机、朝气与野心。

“怎可能不被发现呢?”

好言相劝的俏如来貌似当真设身处地替师叔着想。

“苗王虽然善良,可不是愚蠢。”

“俏如来如果有罪,杀之无妨;俏如来如果无罪,回到中原,是苗疆心腹大患。王不能做,老臣愿为苗疆担此大罪。”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语意沉痛的忘今焉周身自然而然地流露正道之光,好一名衷心为国的苗疆肱骨:“师侄,这个理由如何?”

言罢,非然踏古看向修者,眨了眨眼,表情温和且亲切。

俏如来面不改色道:“苗王爱好和平。”何况尚有中苗鳞三方缔盟协约作为生命保障。

“中苗世仇,史家三代手上多少苗民鲜血。”所谓盟约到底不过一纸文书,“不杀,民心必疑。”

“只怕国师之位不保。”

“王上仁慈宽厚,虽然国师身份不保,只要苗疆再有危机,我总是有机会重拾国师的宝座,而危机总是人制造的,你说是吗?”

“九算擅长的伎俩。”

听出话中真意的俏如来反问。

“那其他师叔会心服吗?”

“胜者便是钜子,愿赌服输,更重要的是,杀都杀了,王上又能奈我何?钜子之徒,言过其实,一步失策,踏入绝路。”钜子之位近在咫尺,卸下慈祥假面的忘今焉言辞张扬,“你还有话要说吗?

深吸一口气压下窒息冲动,修者低眉敛目:“俏如来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