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山沟里,绕过草屋,再登上山坡,来到一棵大树脚下,黄子芹理了理浓密的长草,终于发现了洞口。她回过身对上来的人说:“就在这里,大家小心点。”说着,便率先进入了地道。
“乌里乌大”的唢呐声吹奏了起来,分明是喜庆的味道。轿夫们自恃有神人相帮,原先的那个上轿的新娘子也跟在后面跑,手捧首饰捧盘。到了山寨前边,一个被执的土匪上前喊道:“唉,花轿进寨子啦,放炮仗迎接啊!”
放了五六个炮仗,花轿便被抬进了聚义厅里。匪酋王弢喜滋滋地出来,席妙琴顶着红盖头被喜娘搀进了聚义厅里,司仪这会儿等王弢跟新娘子站在一起,便大声说道:“现在新郎王弢跟谢金兰新娘子拜堂开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新娘子送入洞房!”
席妙琴被喜娘搀进了洞房,席妙琴顶着红盖头坐在铺边上,等待着匪酋前来送死。只听到外边的酒桌上传来土匪们一阵阵嬉闹声。“今日大家都要喝个尽兴!”“为王三爷的喜事干杯!”“啊哈,这会儿不喝他斤吧酒也不丢手啊,大家喝个痛快!”……
王弢忽地手拿酒碗,说道:“弟兄们,大家今日都要喝个痛快,在此我敬大家一碗!”说着便仰起头喝了碗里的酒,随后亮给众人看。他见各人喝了酒,说道:“你们继续喝呀,我就不陪你们啦。”
王弢喜魂真的上了身,乐滋滋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坐到席妙琴身旁,便揭开了席妙琴的红盖头,女人挽了鬏儿,脸上涂抹的红胭脂,头上大扎的红头绳,在一跳一跳的蜡烛光亮映照下,特别的艳丽。王弢凑了上去跟女人吻嘴,不料,胸部突然被锐利的尖器刺了进去,“啊呀”一声滚倒在地,身子挺了两下便呜呼哀哉。
席妙琴听到聚义厅里搏击的声响,这会儿她敏捷地割了王弢的头,抓住他的头发,猛地推开房门,大声喊道:“王弢的头在此,哪个还在顽强,就杀了哪个!”说着就将王弢的头扔到了聚义厅,土匪们见状,个个不敢张狂,纷纷抛掉手里的武器。
有个土匪高声叫道:“我们只服从老大,哪个是老大?”黄子芹站了出来,朗声喊道:“目下我就是这里的老大!”土匪骂道:“妈的,世上的男人哪都死光了的,居然还是母夜叉出来接我的茬,看剑,这可不是绣花针!”黄子芹厉声道:“你个井底之蛙,跳梁小丑,看我老娘送了你的狗命!”只见她一甩袖子,哪个土匪应声倒地而死。在场的土匪个个惊慌地举起了双手,喊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这次智取韩山寨死的人有限,仅限于先前混杀的时候死了三十多人的土匪,很快就收拾一空。黄子芹叫每个人都厚葬,所谓厚葬就是每人葬一个坟墓,死人的尸体用布匹包裹一下,实际也仅能限于如此。
大小土匪集中在空场,黄子芹朗声说道:“原先的韩山寨的弟兄们,你们大多是家境不怎么好,这才闯荡江湖,现在你们愿意留下来为国家效力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来的,就回家好好种田,眼下就可以离去,如若有哪个感觉不怎么安全,我们可以派人护送你回家,别要不好意思。”
一小部分人不声不气地往远外的山下走去。吴劶不放心地说:“黄鸿胪呀,你这样放他们下山,他们这些人够得跟其他人联手卷土重来?”黄子芹摇着手说:“不会的,即使他们榆木疙瘩,他们也不会反咬一口的,至少是眼下。”
吴惕仕也不放心,说:“朝廷人马攻得来,我们怎么办?”黄子芹大笑道:“这你放心吧,我们马上派人将这里向北五十里清理一下,走过的痕迹全部清除掉,量他朝廷出动的老爷兵不会很快发现到我们来到这里,除非有人告密,即使有人告密,一年半载,朝廷也不会派人攻打此处。这里多隐蔽啊!”
山寨的旗帜呼啦啦的飘,扈小莲笑着说:“这回我们不需要炫耀摆谱,旗帜全部拿掉,放低调点。”席妙琴说:“连旗杆都要拿掉,就平平常常的。”黄子芹走过来,拍着手说:“这就对了,朝廷兵马不会来的,就是他们来了,我们也能叫他们丢盔卸甲,狼狈逃窜!”
席妙琴低声说:“那帮土匪怎么处理?”黄子芹说:“你去嘱咐,叫他们自行处理,凡愿意留下效力的就打散分开来安置,不愿意的就叫他们下山回去,对于顽劣之徒要悄悄地收拾掉,不要声张。作恶多端的坏人留也不是,杀也不是,就不声不响地处理掉,省得这些坏人到时候反咬一口。”席妙琴拍着手说:“我晓得了,这就嘱咐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