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
天都县城,说是一个县城,实际上,充其量就是一个大土围子,黄土夯实砌成四城围墙,在城门两侧,是用砖石砌就,只留有南北两门,东西城门已被堵死。县城占地倒也不小,四围足有十来里地,人口五六千人,其中,大部分是沙家佃户,沙家堡就建在县城以东,圈了好大一片地方,俨然是一座城中城,围墙全是砖石砌就,正门一块大匾,上书“沙宅”,可看着阵势,怎么也不像一座宅子。
沙家堡正堂,堡主沙继祖身材魁梧,是典型的北方大汉,虽年近六旬,可是精神矍铄,丝毫没有老态龙钟之感,显得孔武有力,能成为一堡之主,功夫自然不在话下。
沙继祖现在正在烦心,在大堂上来回踱步,不时催问:“沈教习、魏先生来了没有,二堡主呢?快催快催!”
院外,几个人联袂而至,进了堂中,一身材酷似沙继祖的汉子叫道:“什么事啊,跟火上房似的。大哥,你可从来没有沉不住气的时候,今天火急火燎的叫我们来,出什么事了?”
另外一个精瘦矮小的汉子朝沙继祖揖礼道:“东翁勿躁,天塌不下来。”
最后进来的是一位瘦高个的汉子,古铜色的皮肤映衬着又高又瘦的身材,极像一位金身罗汉。他面无表情得冲沙继祖叉手揖礼,没有说话,随即坐在椅子上,兀自端茶自饮,旁若无人。
沙继祖看看几个人,摆摆手,下人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这四个人。沙继祖喘了口气说道:“韶合那边,今天又有人来了。”
沙继祖的兄弟、二当家沙继宗惊叫道:“又是来要粮食?”
沙继祖点点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口气道:“这次是韶合手下的猛安萧庆亲自前来,倒是没有了盛气凌人,但话里话外却不容推脱,一千石粮食,外加运粮食的大车,务必在七日之内备齐,到时候,他们过来押运。哎,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当初就应该拉开架势干他娘的,受这腌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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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继宗也是忿忿不平,“上次弄了二千石,咱可是掏空了自家十几座的粮仓垫上的,离夏收还早,现在下户人等根本还不上,再抽一千石,咱可就伤筋动骨啦。”
“我还不知道?就你能!现在那个叫雷远的谋克就在这盯着,根本糊弄不了。”沙继祖冲老二一瞪眼,说道。
“东翁莫慌,他们还提别的要求了吗?”沙继祖的西席魏复之捻着颏下一小撮山羊胡,眯着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