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啊,你还想他们要什么?这就让咱们堡里快掏空啦!”沙继祖拍着手叫道。
“东翁,如果只是要些粮食,在下倒觉得无妨,只要不要人就好办。”魏复之不慌不忙地说道。
“哦,魏先生何意?”沙继宗追问道。
“粮食吗,你不给,你能挡住人家抢吗?曲阳、博野、唐县、满城,看看周围,除了清苑北寨,哪个能躲过?曲阳县令孔为,竭力死守,城破被杀,金兵屠城一日,抢掠一空,成了空城一座,现在还死气沉沉,没有一点人间烟火之气。东翁,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了人,才有一切。况且,损失一些粮食,总比死人要好。”魏复之不慌不忙地说道。
沙继祖挠挠头,心有不甘,“没有别的办法吗?这是就是在敲诈!”
魏复之苦笑道:“东翁,朝廷何尝不时遭遇敲诈?如今东京汴梁,还不知被敲诈成什么样呢,何况咱这小小的沙家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东翁,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因小失大。”作为西席第一幕僚,魏复之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给出的对策也很中肯。
一直不说话的瘦高罗汉突然开口道:“堡主,上次的粮食最后是怎么被抢的,是什么人干的?最后弄清了吗?”
“金罗汉,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进来一句话不说,光在哪儿喝水,你三天没喝啦?”沙继宗冲金罗汉、沙家堡的总教习“南刀”沈万嘟囔着。
沈万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堡主,上次的事情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还是小心为妙。能把这事在金兵眼皮子地下,办得滴水不漏,一个活口不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
“沈教头说的是,上次的人手车马都是北寨出的,我们只出粮食,没有出民夫,就是怕有个三长两短,可偏偏只是金兵丢了性命,据说农夫不仅没事,帮忙赶车的,都给一百文工钱,只是没有运到地头就让人回去了,最后也不知道粮食运到什么地方去。”魏复之分析道。
“会不会是北寨下的手?”沙继宗问。
“不会,要是北寨下手,就不会派那么多人前去,明显落嫌疑吗?也不是一般的山寨人马,整个保州左近,方圆百里,没有一股势力能一口吃掉这么大一块肥肉。要说可能,唯一的势力,是中山府官军。其一,只有军队,才能进退自如,攻如急雨撤如风;其二,一般山寨,怎会冒险劫持如此多的粮草,山寨如有不济,顶多出来打打秋风,实在过不去,也就各处大户堡垒借一点熬过这个冬天,都是三乡五里的,不至于翻脸不给,都还想留一条后路呢,所以,他们不会为了一点粮食公然叫板金兵,你以为韶合的大军留在此处只是为了一个中山府?错了,这是金兵北归之路,韶合的任务,就是看好这条通道,要是真有一股子山寨人马干这事,今天能劫粮草,明天就能杀金兵,韶合能让这股势力在保州、中山一带为所欲为?以老夫愚见,只有官军需要大批的粮草,才会这么干,我想,八成是哪个‘梁一刀’所为?”
“军中粮食,哪有嫌多的道理,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军卒吃不饱肚子,那是要哗变的!”沈万接话说道,他军中多年,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也清楚军队的一些做法,非常认同魏复之的推断。“不过,我倒是很想会会这个‘梁一刀’,看看到底是谁的刀快!”沈万狠狠拍了椅子扶手一下,咬着牙说道,尽管他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