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风无雨,一行人也是错过了宿头。
进了正殿大门,彼此相见。
烈刀宗这一行人来了不少,足足有十余人。
为首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先前说话的便是此人。
他声音沉厚,面容也是刚毅。
一张四方大脸,让江然有些说不出来的既视感。
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程即墨……
当然,此人的脸,还是没有程即墨那么方。
烈刀宗之人每一个都是一身黑衣,衣袖和腰间皆有火焰纹饰。
此时站定之后,为首那人抱拳一笑:
“见过诸位。”
江然轻轻摆手:
“这道观荒废许久,我们也不过是先来一步而已,诸位不必客气,自便就是。”
出门在外,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江然注意到,这帮人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些不一样的神色。
行动之间,并无半点轻松。
好似还在忌惮什么……
只是初初见面,江然倒也不好多谈。
唐画意则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又用眼神瞟了江然一眼。
江然对她点了点头,让其稍安勿躁。
眼看着这帮人寻了个地方便坐了下来,其中有人闷哼了一声。
却又好似不愿意示弱一般,强行忍了下来。
为首那人回头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凝重,他来到那人身后,伸出一只手缓缓渡入内力。
片刻之后,那人的脸色方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再看江然一行,见他们没有多问,这才放下心来。
开口说道:
“寻一些生火之物来。”
几个烈刀宗弟子得令,便要出门搜罗。
江然犹豫了一下之后,指点了一句柴房所在。
那为首之人微微一愣,继而抱拳谢过。
江然笑道:
“说起来,七派之一的烈刀宗,在下也是闻名已久。
“前不久曾经在望水山庄跟胡庄主之子胡南见过一面,听闻他便是拜入了烈刀宗门下。”
“胡南?”
为首那人一呆:“尊驾认得我胡师弟?”
“有过一面之缘。”
江然点了点头。
为首那人顿时面色沉着,犹豫了半晌之后,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
然后就没了下文。
江然见此一笑,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双方一时沉默,唐画意轻笑一声:
“想要跟人家攀谈一下交情,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打算理你。”
江然白了她一眼:
“他们形色匆匆,面容之上颇有惊色,还有人受了伤,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方才一问,也不过是看在跟胡南的一面之缘的份上。
“他们既然不愿意将咱们卷入这漩涡之中,倒也不必追根究底。”
唐画意点了点头:
“你终于学会不多管闲事了。”
“……”
江然翻了个白眼:“什么话?”
两个人随口小声交谈,再抬头,就见那几个出去捡柴的烈刀宗弟子,已经回来了。
只不过这两个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进门之后就尽可能的低着头。
偶尔偷偷瞥江然他们这边一眼,又赶紧把头低下来。
鬼鬼祟祟的,看上去古里古怪。
其中一人还凑到了为首那人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为首那人的脸色也是陡然一变,眸子里甚至闪过了一抹后怕之色。
江然看他们这帮人的脸色,就跟走马灯一样,变来变去的还挺有意思。
忽然心念一动,问了厉天羽一句:
“马车放在了何处?”
“就方在柴房外面了。”
厉天羽随口答道。
破案了。
江然顿时明白这两个烈刀宗的弟子是怎么回事了。
马车就在柴房外面,这两个人刚刚还去了柴房,路过马车的时候,难免闻到血腥味。
就他们现如今这模样,闻到带有血腥味的马车,岂能视若无睹?
一旦撩开门帘一瞅……好家伙,车厢里好几个人头!
这再回来看自己一行人,不是这样的表情,都对不住那车厢里的人头。
这一下怕是误会大了。
江然叹了口气,见对方那为首之人虽然面色难看,却也颇为隐忍。
就没有着急开口解释。
毕竟这事情很难解释清楚的。
不是怕说不清楚,是怕对方不信,疑心生暗鬼,谁知道想到何处,再白扯起来,那就没完没了了。
还不如暂且沉默,各自相安无事就好。
实则也是如此,时间分分秒秒流失,江然这边各个闭目养神。
烈刀宗这帮人却越坐越是好似脚下的地面烫屁股一样。
逐渐开始不安,原本保持沉默的人,也禁不住开口说话:
“怎么还没有动静?”
“她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事。”
“咱们不该就这般离开的……”
“可是人家说得对啊,咱们留在那里,不仅仅帮不上忙,反而成了累赘。”
“哎,这可如何是好?师弟还生死未卜呢。”
“不行,我坐不下去了。”
一个烈刀宗的弟子,呼啦一声站起身来:
“师兄,不能再这般等下去了。
“万一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情,今后都会成为咱们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