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找找吧,哪怕拼死一战,也好过在这里苟且偷生。”
为首那人一直盘膝打坐,闻听此言,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不知道修炼的是什么武功,双眸睁开,便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瞥了说话之人一眼之后,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昔年入门之时,恩师曾有告诫,需得时时以侠义为先。
“烈火成刀,永镇吾道!
“你们说的对,今日纵然是护住了你们,护住了自身的性命,可倘若失却了心中之道……今后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说到此处,他缓缓站起身来,伸手按住腰间单刀,缓缓出鞘。
刀锋所指,却是江然。
“尊驾究竟是什么人?
“那马车之中的人头……从何而来?
“还请如实告知!!”
江然双眼紧闭,本是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了一只眼睛,瞥了对面之人一眼,无奈一笑:
“我若说他们是恶人,皆有取死之道,你信不信?”
那为首之人一愣,手中单刀微微往下挪了几寸:
“那尊驾……究竟是谁?”
“在下……”
江然话说到一半,忽然扭头看向了门外。
为首那人下意识的随着江然目光看去,自然是一无所获,面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恼怒之色:
“你在戏耍于我?”
江然一愣,顿时明白他的意思,无奈一笑:
“你想多了,只是有人来了而已。”
“人在何处?”
“远处。”
“……为何我不知道?”
“因为你内功不及我。”
“还说不是戏耍于我?”
烈刀门的人本就有点性烈如火,这一点和他们修炼的武功有关系。
如今恼怒入心,再也压不住心头怒意。
手中单刀一抖,呼啦一声,刀刃之上竟然当真燃烧起了火焰。
火光一转,直奔江然而来。
“放肆!!”
田苗苗眼见于此,却是两眼放光,口中一声大喝,随手拽了一把玄铁黑斧,抡圆了便冲了上去。
叮!!
一声轻响,火光四溅,刀锋和斧头便已经做了一次碰撞。
对面那为首之人面色微微一变,只觉得虎口发麻:
“好大的力道!!”
田苗苗也很惊讶:“你竟然还能握住刀?”
回头看了江然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
“怎么认识了公子之后,就遇到这么多的高手……”
不过她却是不惧,反倒是兴头更起,大喝一声:
“你值得一战!!!”
话音落下,手中玄铁黑斧又一次抡了出去。
她的招式其实很简单,大拙若巧,实则一点不巧,有的全都是硬打硬进的蛮力。
偏偏这蛮力铺天盖地,打出了一力降十会的气度。
江然等人见此,都纷纷往后捎了捎,生怕被她这斧头给波及到。
这姑娘动起手来,就六亲不认的。
田希文过去为什么总是喊着让她住手?
那是因为不敢往前冲啊……
不然的话,她分分钟手刃亲兄。
为首那人面色沉着,刀法进退有度,刀上时而有火焰燃烧,时而却又消散干净。
只是经历了头前一幕之后,便不再跟田苗苗硬碰。
几番交手之下,便看出了这田苗苗的虚实,微微点头,窥准了一个破绽,正要下了田苗苗手里的玄铁黑斧,就听得一阵笑声传来:
“我道烈火老儿的徒子徒孙去了何处,原来是在这破道观之中胡闹!”
这声音入耳,烈火宗这几个人顿时各个脸色大变。
“是他!”
“他竟然来了。”
“来的正好,本就要去找他。”
“可是,如果他来了……那……”
烈火宗这边几个人正在议论,就听得一阵风声呼啸而至。
一个宛如癫狂一般的身影,横冲直撞就进了这道观之中。
直接撞向了田苗苗和那烈刀宗的师兄。
两个人本是交手到了关键之处,闻听风声不对,同时回头,朝着地方招呼过去的一刀一斧,便一起朝着来人落下。
刀刃之上,火焰熊熊。
黑斧无光,力压千钧!
来人身形变化极快,宛如一团光影,当中伸出七手八脚,重重幻影迎接这一刀一斧。
就听碰碰两声。
烈刀宗为首那人身形一个刹那便蹬蹬蹬,连退三步,手中刀刃颤抖,不复半点火光。
田苗苗则是觉得掌中一空,再抬头,手里的玄铁黑斧便已经被人给打飞了出去。
她手搭凉棚,看了一会,接连往边上让了几步,这才一伸手,把那打碎了屋顶,又砸了回来的黑斧接在掌中。
扭头看向来人,大怒:
“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这斧头来之不易,若是丢了的话,我去何处寻这趁手的兵器?”
来人此时身形已经站定。
却是一个头发缭乱的老者,发丝灰白相间,满脸的恣意张狂,身高虽然不算太高,却气势磅礴。
脸上有一道自左侧眉骨,贯穿至右侧嘴角的狰狞疤痕,这一击可谓极为凶狠,好似是要将其头颅斩成两半。
伤痕之中,还有灼烧痕迹。
江然看了一眼之后,便看了看烈火宗这群人手里的刀,顿时恍然大悟。
正沉吟之间,就见那人眼眸一抬,看向了田苗苗:
“找死!”
话音落下,身形一滚,手掌一探,田苗苗就感觉脚下的手掌,好似野草丛生,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正要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斧头直接砸下去。
就见一道火光斜刺里斩来。
这七手八脚乱七八糟的手掌,顿时同时在地面上一拍,紧跟着飞身而起,凌空落下,继续朝着田苗苗按下。
田苗苗哪里怕他?
正要抡圆了这玄铁黑斧再来一下,就感觉手腕一紧,再抬头,却是那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其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