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胳膊将白虏少年拢到身后,正欲分辨,身后便传来冷厉的一句:“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独占姐姐吗?你人面兽心,行同狗彘。”
高四侄鬼面未卸,只能瞧见那双黑亮得大眼,骤然掀开细长的羽睫、迸射出凌厉的锋光。
他也不多话,抬手扣住腰间蹀躞带挂的佩剑!
一看事要不好,元无忧赶紧将少年拉进了屋。
只留高氏兄弟站在院里。
高延宗抱着膀子,上挑的眼尾微抬:“兄长真是好脾气。他当街辱您,何不将他就地处决?”
高长恭摁住剑鞘的手一紧,又缓缓松开。垂睫覆眸、长睫一掀之际,便已斟酌道:“不用,你去送他些金银云锦,再知会馆驿众人,宣扬他是蛊惑郑玄女的私宠。便不信没人治他。”
回到屋里拾掇东西的二人,并不知院里的高氏兄弟,在大庭广众下密谋。
只是刚整理完床褥,确认好一个住里屋,一个住外屋,高延宗便带人送来了东西。
是几锭金银和两件带抹胸的大袖襦女裙。
虽一锭也就十两左右,毕竟金价素来是银价十倍还要多。元无忧想起他为万两黄金发愁,给僧弥低伏的姿态,便不肯收,但五侄子却露出一副愁苦相,说她若不收,还如何劳烦姑姑去给部下瞧病啊?
元无忧最受不了人家撒娇讨好,更何况是这么个美貌男子,即便他除了脸,无可娶之处。
等她出门才知,安德王送个礼居然弄得很大张旗鼓,愣是让馆驿内外都知道,兰陵王被面首辱骂后以德服人,对玄女的白虏奴爱屋及乌。
元无忧一看高延宗以兄长名送这些,明知是高延宗添油加醋,也欣然接受。
但她一本正经的强调:“五侄儿啊,你摸着自己良心问问,说他是姑姑面首,你心不痛吗?”
高延宗依然摸了自己胸口一下,讶然道:
“不痛,也没有良心。何况……你俩挺般配。”
元无忧:“……?你这么说我都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