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未及的发展走向,让白裙神女顿时被吓得呆愣在地,双脚跟钉在了地上似的。
苍白术一看事要不好,赶忙扶稳身后背的瑶琴匣子,迈步上前阻拦。但还没出声,安德王的护卫便毫不给面的、持刀喝住:
“大胆!区区赤脚医生安敢冒犯王驾?”
见师尊受挫,大师兄自然不能眼看师妹丧命,便急忙冲上前去,疾呼“——住手!我可是麻城李氏长子!今日算见识了,安德王竟然如此横行霸道欺民霸市,我要向尚书台状告你!”
且不说汉末至今十大门阀其一的李氏,流落麻城这一支已是日薄西山,早没了冲犯当朝皇室的底气;光说那尚书台,录尚书事刚过世,司刑的都官尚书前几日刚致仕,自家六部之一吏部尚书令的四兄,也就在城内,他找谁状告?堂下何人状告本官么?
这小子许是急糊涂又轻狂惯了,故而高延宗并未拿他当回事,只冷笑一声,
“你爹在本王面前都要毕恭毕敬,倒教出你个为野女人顶撞皇亲的庶子?诬陷本王…罪当诛九族啊。”
微有偏西的太阳不比晌午凉快多少,几乎要把人的头皮烤焦了。
安德王这句犹如毒蛇吐信的话,敲醒了闹事的几位乱民。
厍有余呜咽一声跳到自己师父身后,泪眼汪汪的低声求救。
苍白术一抬墨绿色大袖,把女徒弟拦在身后,便叫住了在一旁,往下搓脸上泥巴的元无忧,望着她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愠怒地怪起她来:“你同有余不过是私人恩怨,何需喊来安德王为你撑腰?动不动就要持刀砍人,诛人九族,你何时学会了这般仗势欺人,无理取闹?”
要搁高延宗,他巴不得拍胸脯宣扬:打狗还得看我这个主人呢!
但苍白术的话属实说到元无忧心坎里了,她最怕被人说是吃软饭,只好把高延宗拉到一边,劝他离去。
高延宗的桃花眼十分凶狠的剜了眼厍有余,才低头问,“这就是取你血,顶替你的那个人?”
元无忧愣了,瞪俩淬亮的褐色眸子,语塞片刻才连忙压低了声,“你又猜到了?先别张扬,她还没认出我。”
“我一听甄温柔的描述便猜到了,便跟四兄请命前来,想会会那蛇蝎女子。原来她与麻城李氏关系暧昧,你和那个白药师真是师徒?”
元无忧叹气,“你回去吧,此事我自会解决,大不了我清理门户,与他断绝一切来往。”
高延宗到底是拗不过这要强的姑姑,而且说到底,她的私事和恩怨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