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保高长恭的冰清玉洁,不惜葬送任何人包括你自己,结果呢?看不惯他身边有女人吧?我也是,可我更希望能打碎这座华丽萎靡的王朝,只要她不死,她定能跳脱囚笼名垂青史。”
“你当我不知她是谁么?无需我动手,只要我在大哥面前揭穿她,大哥便会手刃仇敌。”
“啧,你太小瞧她那蛊惑人心的本事,和你大哥的情种本质了,别到头来挨刀的是你。”
——今晚注定难以消停。
元无忧送走了郑观棋,因着庆功宴也黄了,她便吩咐丫鬟奴仆烧来温汤,实指望洗去溶洞沾染的晦气,明早再思揪出传扬自己身份之人。
可当她刚换了身贴身宽袍大袖襦,跟小石头对面喝热汤准备就寝,外面便冲进来个人。
隔着影壁墙就听见丫鬟惊呼:“安德王请止步!姑姑在里就寝了…啊!——”
外面的安德王许是拿武器威胁了,引得女声的惊呼戛然而止,他还让人家滚。
眨眼之间,一阵风似的安德王便站到了门口。
他长身修瘦,手持白刃泛光的利剑,着圆领红袍,漆黑嵌金的蹀躞带勒出一掐小蛮腰。
瞧见屋里主奴二人正围一桌,各自抱了碗姜汤喝,直接两步利索的迈过来,指着鲜卑少年:
“你——滚。”
这把低沉磁性的美人音,压的不怒自威时更显雄浑沧桑,与他娇嫩的娃娃脸面容反差极大。
心智不全的小石头,更是一门心思的护主,闻言迅速挺身挡到了元无忧面前,呲牙瞪眼,像只拿炸毛威胁入侵者的幼兽。
而只穿了身肉粉色大领口寝袍的姑娘,则异常镇定地缓缓放下手里的白瓷汤碗,眉峰上挑,抬眼望向来者,“五侄子来弑杀表姑了?”
元无忧本来被长辈逼喝姜汤祛寒湿就烦,这泼皮居然敢顶风而上,她现在的怨气比鬼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