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少年这副带伤替老混球出头的傻样,忽然从白纱幕离底下,传出男子嗤地一笑:
“豫鄂之地又如何?我自幼在此长大,为国征战封爵拜将,我对这,可比你地头熟!”
元无忧感觉受到了羞辱,但又觉得该感到羞辱的另有其人。
众人头顶尽皆笼罩着阴霾,黑云压境,更显得白衫男子如一道光,白的刺眼。
她仰头望着坐在白马上的男子,却毫无处在低位的颓势,因手持利刃,底气十足,甚至还有些咄咄逼人。
“你叫韦陀花?莫非是跟韦孝宽有关系?可我没听说他有出名的儿子啊……倒听说有死的,有的出嗣了……”
一听风陵王这把明明年轻喉咙嫩,却故作深沉、压声到不怒自威的嗓音,更显得这小子雌雄难辨,大概其真是个带把的。
发觉这小子不是小姑娘,男子登时兴致缺缺,语气厌烦:“韦陀花即是“昙花”的别称,你连这都不知?至于姓韦的…那是我仇人。叱罗雍亦是!”
说到此处,他指了指她身后的叱罗协,“这老贼就是个背主忘恩的奸佞,宇文家的走狗!倘若你识相点,就别阻拦我报仇!”
元无忧果断往受伤的叱罗协身前一站,右手持剑,阻拦道:
“这人我在宇文怀璧面前保了,不管他跟你有何恩怨,要想杀他,都先跟我过过招!”
白衫男子嗤笑一声:“你当真是那个前朝皇裔风陵王?怎么一身匪气,倒像乡野村夫!你可知我是谁?”
“我不管你是何人,反正我姓元,家母是西魏那位进帝陵的女人。倘若你家位极人臣,想必能配享太庙,与我母皇为邻,过世后继续侍奉先帝。”
她语气轻描淡写,脸上从容镇定,说出的话却让人鸦雀无声。
闻听此言,那头戴幕离的男子却冷呵一声:“呵!你也配称前朝皇裔?你个亡国奴,倒没白食乱臣贼子的俸禄,居然跑去给篡国反臣当鹰犬走狗?真让天下人耻笑!”
一听这话,元无忧登时气上心头,抬剑指向马上的男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