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扯过软榻里侧的锦被盖住我,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怪我,当初不该答应你的。”
他侧身坐到榻边,手臂撑在膝盖上,轻轻摇了摇头,片刻后耳光声再次响起。
我眼神落在他发抖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试图将憋闷在胸口的悔意发泄出来。
宫远徵狼狈地低下头,痛苦像潮水一般将他淹没,片刻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方才是我的错,姐姐若想讨回,尽管来医馆找我。”
他走出几步,咬紧牙关,“我不会再强求了,姐姐自由了。”
“但我是真的很爱你,过去,现在……”
“以后”二字被他吞没在唇齿中,有没有以后很难说了。
宫远徵心想,他的爱不该是我的负累。
就像不愿我忆起从前一般,那段过往不该成为我人生的负累。
正殿的门扉再度合上,我拉过锦被遮住决堤的泪水,咬紧毫无血色的薄唇,难受得浑身颤抖。
原来拒绝他会这么痛。
即便记忆已从脑海中抹去,可四肢百骸最纯粹的反应直白地告诉了我,过去到底有多爱他。
*
医馆药房,初春的第一场雨落得悄无声息。
我盯着窗外的雨幕微微出神,一只白净的手忽而在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萦风眉眼温柔地注视着我,轻微叹息道,“你与徵公子吵架了吗?”
这几日我一直在药房教他药理,医馆繁忙,却始终未见宫远徵,也不知他躲去了哪里。
“因为……我吗?”他试探着问道,“需要我去跟徵公子解释吗?”
“不用,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待我学成便立刻离开宫门。”
“嗯。”我恍惚地应了声,拿过他手边的药材,“这叫地柏枝……”
“快来人!”屋外响起侍卫焦急的喊声,喧闹一片,“去请莫山先生,快去!”
我站起身刚走出里屋,侍卫扶着宫远徵走进药房,他左臂的衣衫被撕扯开,泥污和血迹混杂在一起。
密密麻麻的擦伤不断渗出血丝,顺着指缝落在地上。
他没有说话,冷冷地扫了我和萦风一眼,挣开侍卫的手,慢步向里屋走去。
经过我身前时脚步趔趄,险些摔倒,我伸手扶他,被冷声制止,“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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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指尖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