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昙开了,我做了个好长的梦。
梦里昏黄的烛火下有一张模糊又熟悉的脸,徵宫药房的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他轻声问道,“你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举着蜡烛,努力想看清他的脸。
梦里也有微微作响的铃铛声,他为我上药后抬手将我的衣衫拉至肩上,“帮你瞒下来,我可有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姐姐不嫁给少主,可否也不要嫁给别人。”
梦里还有他羞涩又腼腆地等在商宫的寝殿外,等我醒来后第一个送上生辰礼。
“姐姐喜欢吗?”他耳廓泛红,眼睛瞥向一旁,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从锦盒中拿起血菩提手链,鬓边的发丝遮住了微红的脸颊,“喜欢,阿徵帮我带上吧。”
宫远徵接过,小心翼翼地往我手腕上系,他心跳如鼓,指尖发颤,好几次都没有扣上圆扣。
额间的青丝扬起,我抬手替他理了理,他慌乱地后退一步语无伦次道,“姐姐……”
我见他羞红了脸,不禁抿唇忍笑,“阿徵怕我?”
宫远徵知我斡旋江湖归来,宫门很多人都对我忌惮几分,急忙否认,“不怕,我只是担心自己逾矩。”
我上前一步,抬起手腕,笑得温柔,“我很喜欢,谢谢阿徵。”
话落迅速在他脸侧吻了下,但没有立即撤身,温热的气息拂在耳边,宫远徵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禁攥紧。
“这是谢礼,阿徵不用担心,是我逾矩。”
余光瞥见他从耳根直至颈间全然涨红,我唇角微微扬起弧度,刚要退开身子,被他猛地握住手臂。
“姐姐……”他胸口的起伏加剧,一向深不见底的墨眸里闪烁着几丝羞恼,可少年的无措让他又实在鼓不起勇气讨回。
“怎么了?”我故意逗他,“谢礼不够?”
他喉结滚动一声,避开我的目光,半天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
清冷的晨间,四下寂静无人,微冷的风迎面而来,少年却觉得浑身发烫。
“不……不够。”
他耳垂红欲滴血,但毕竟身处商宫,仍旧不敢靠近我,“你下次去医馆,我可要好好讨够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