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眸,从前很相爱过的人还是会有走散的一天,谁也逃不开时光的因果。
阿沅小心翼翼地瞥我一眼,低下了头,“因为娘亲不爱爹爹了吗?”
宫门内的流言总是散播得很快,他一向机灵,应该也有所耳闻了。
“自从娘亲醒后,爹爹好似再也没有开心过,医馆白日繁忙,我总见他夜里独自饮酒。”
阿沅双肩耷拉下来,眼眶微微发红,“还是爹爹不爱娘亲了?我还是不能像小金哥哥那般与爹爹、娘亲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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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于宫门而言,背负风宫后人使命的我已倾尽全力守护家族重担、江湖道义,可对于阿沅,我好似常觉亏欠。
因为我斩杀点竹,宫远徵远走宫门,阿沅自出生便失去了爹爹,好不容易失而复得,我与宫远徵却又走到今日这一步。
“对不起……”
“我很爱你娘亲。”略带嘶哑的嗓音从殿外传来,打断了我的话,宫远徵踏入正殿,身后跟着端着漆盘的晚樱。
阿沅跳下软榻,扑进宫远徵怀里,“爹爹!”
“阿沅不必回后山。”他微微弯腰,摸了摸阿沅的头。
“那娘亲呢?”
我垂下眼眸,余光里的那抹正红刺痛了胸口的柔软,“阿沅……”
“自然更不能回后山了。”宫远徵拍了拍阿沅的背,迈步走到榻边,在我面前半跪下身。
晚樱将漆盘放到桌案上,揽着阿沅的肩,将他悄声带出正殿,而后轻合上了门。
“风宫已经搬空了,姐姐回去也不能住。”
“那我去住月宫、雪宫或者医馆,宫门如此之大,总有容身之所。”我始终轻垂着眼眸,不肯看他。
“医馆我倒是可以说了算。”他抬手放在我身侧,一副占有的姿态,微微红肿的眼眸流出温和的笑意,“至于月宫和雪宫,可能要姐姐帮我说情,让他们也收留我。”
纤长的眼睫遮盖了我眼底的伤感,“你为何要与我一起?”我窥了眼衣桁上的婚服,“你马上要迎娶新娘了。”
“是要迎娶新娘……”
我抬起眼眸,目光一触,心口猛地酸胀一片,出声打断道,“徵公子不必说与我听,我一点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