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月只有十块钱补助的张海潮眼中,月收入过千,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祖宗八辈也没有见过那么多钱!!
“过千,那是次等球员的价,伱要是能打到正式联赛,每年最起码能拿一万,这还是基础,要是赢球了还有奖金,每年风云杯的总奖金可是三百万,这么多钱,一个队的人分一分,怎么也得几万块,更不用说你要是出了名,少说一年挣几万,甚至几十万。”
“我可是听说目前打的最好,连拿了三届冠军的那个江先锋,可是年入百万呢!!”
大高个韦卫兵的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百万,那过的是什么日子,神仙吗??”
已经赛河间生活了超过一个月的张海潮,对于大汉的物价水平,也基本有了了解,像他这样一个月拿十块补助的,每个月基本就处于“饿不死”的节奏。
这笔钱只能用来买粮食,也粮食最便宜和一小部分生活用品,因为粮食最便宜,倒也不至于饿死。
但如果想要过更好的日子基本不可能,甚至他这笔钱,吃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当然,他口中的不好,其实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好的了,好歹每个月可以吃上几回肉,比大清的生活要强多了。
但如果想买汽车,那就基本不可能了,甚至随着放水导致的石油价格上涨,十块钱可能就加两箱油了。
(因为放水导致部分能源价格上涨,其中石油是核心。)
而到了现在,张海潮最大的愿望就是尽快考到初级电焊证,然后河间本地的一家叫洪泽的机械厂,在里面干一个月四十块的短工,改善自己和妹妹的生活。
(正式工起步六十。)
“对了,如果你有时间,可以来校队试训,毕竟光靠这纸,可判定不了你到底能不能打!!”
韦卫兵走之前特意提醒了一句。
而还站在原地的张海潮望着对面最少一米九大高个的背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丫丫,今天在学校学了什么啊??”
回到家,张海潮放下二手赠予的旧书包,抱起堪堪个子超过大腿的小妹。
“哥哥,我今天在学校学了一首诗,你看,我背给你听……”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哥哥,你看我记性好吧!!”
张小丫一副“快夸我”的模样,逗的张海潮笑的合不拢嘴。
“丫丫,你说如果哥哥工作了,有钱了,咱们要不要搬出去??”
玩闹一阵后,张海潮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对丫丫发起了试探。
“搬出去,哥哥,这里很好啊,隔壁的王彤彤人非常好,经常给我送他们家做的好吃的,上次那个叫奶油蛋糕的东西,好好吃啊,我还想再吃一次!!”
提起邻居小孩送的奶油蛋糕,张小丫就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丫丫,你看,咱们在这栋楼里,其实是个外来户,那些人其实并不怎么欢迎我们,等咱们有钱了,哥给买大房子,买好多好多奶油蛋糕,让你吃不完好不好??”
张海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也很无奈,实际上因为他们家住进这栋公寓楼后,闲言碎语就没有断过。
虽然很多人依旧对他们兄妹俩抱以同情,但在这栋大部分都是本地人住户的口中,他们这些连电器都不怎么会用,没什么文化的新移民,天生就会受到排挤。
所谓的友善,大多数都是表面友善,背地里不一定被骂过多少回了,这一点在这呆了快一个半月的张海潮比谁都清楚。
“哥哥,我,我们能不能不走,我怕,我怕……”
张小丫“哇哇”的哭嚎了出来,让张海潮更加不知所措。
等到把妹妹哄好后,张海潮走进了那间不大,只有三四平民的阳台,趴在栏杆上,看着天上的繁星。
他有些想家了,想湖广的老家了,但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姑且不说回去的成本,就是现在的生活也由不得他舍弃,虽然每个人一个月十块不多,加起来也才二十块,但是对于两个未成年人来说,二十块已经很好了。
最起码他们的温饱得到了保证,没事还能收到所谓爱心人士寄过来的“旧衣物”,刚开始他还觉得大汉的人真好,比满是污秽的大清强多了。
但现在想想,这帮家伙只是想展现自己的同情心罢了,所谓的同情,闹到最后,其实还是“虚荣心”在作祟。
在学校呆了一个来月,张海潮不仅恶补了大汉的一些常识,学会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文化,也察觉到了一部分对他们这些新移民的反感。
这种情况在衙门内其实感触是不深的,除了移民厅的那次,基本上其他场合,他面对的都是“笑脸”,只不过他很清楚,这些笑脸下面,更多的还是冷漠和不屑。
毕竟就像那个湖广老乡说的那句话: